“……”

  两小时后。

  太卜司内。

  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

  符玄双手怀抱,看着大衍穷观阵阵心的三月七,沉声道:

  “待会,我会将你的记忆与穷观阵进行链接,可能会有点不适,你可得准备好了。”

  “没、没事……我会有心理准备的!”

  三月七捏紧了拳头,但还是有些迷茫的说:

  “不过……符太卜,我真的是今天第一个来找你的人吗?”

  “是啊,不然呢。”

  符玄理所当然的看向她:

  “刚刚是谁急匆匆的跑来太卜司喊我的?不就只有你一个么。”

  “怎么,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?”

  “呃……这我当然记得。”

  三月七挠了挠头,有些不确定的说:“但我总觉得……我好像是和另一个人来的。”

  “另一个人?”

  符玄眨了眨眼睛,看向四周。

  周围的除了卜者外,就再也没有其它人了。

  “三月小姐进太卜司的时候,你们见到其它人了吗?”符玄对卜者们问道。

  “没、没有啊……”

  卜者们纷纷摇头。

  符玄叹了口气,很是无奈的看向三月七:

  “三月小姐,你到底是怎么了?”

  “是你要来寻回你的记忆的,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迟疑。”

  “莫非……你想通了?”

  符玄盯着三月七的眼眸,沉声道:

  “我可要再强调一次,并非所有的记忆找回都是好事,它可能让你变得痛苦,也可能让你从此迷茫不前。”

  “不、不是这个问题……”

  三月七摇了摇头,哽咽道:

  “我总觉得……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但不是我登上列车前的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见三月七那么纠结,符玄以及周围的卜者们都沉默了。

  把那么多人拉过来说要启动穷观阵,结果怎么本人又犹豫起来了?

  “那么……你到底还要不要和穷观阵链接了?”符玄无奈问道。

  “呃……要的吧。”

  三月七好似下定了决心:

  “也许进去后,我就能想起来了。”

  “好,准备吧。”

  在一阵卜者的配合下,穷观阵阵心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,整座太卜司都微微颤动了起来。

  “咦?为什么能量已经少了三分之一?”

  在主持大阵的过程中,符玄忽的感到异样感。

  这应该是今天第一次启动穷观阵才对,可能量却已经不满了。

  没有过多给符玄思索的时间,很快,两人就进入了记忆空间里。

  ……

  三月七睁开了眼睛,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萧瑟苍凉的落叶。

  大片大片的枫叶随风起舞,这里似乎是一座集市。

  符玄的投影站在三月七旁边,望着周围的场景,介绍道:

  “穷观阵已经回溯重构了你的过去,眼前这片空间便是以你提供的记忆和物品为素材,构建出的情境。”

  “你还好吧,三月小姐?”

  “呃……还行,就是脑袋有些晕乎。”

  三月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表示自己没有问题。

  “不必担心,受穷观阵影响时,大部分人会因为过量的信息冲刷而感到晕眩。”符玄安慰道。

  三月七点点头,看向前方。

  除了刚刚说话的符玄外,还有一个符玄正站在旁边。

  “呃……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,这里为什么站着两个符玄小姐?”

  符玄也看向前方的另一个自己,解释说:

  “那可不是什么幻觉。”

  “其中之一是本座的投射,方便咱们随时交流。”

  “而另一个符玄的出现,说明本座存在于你的这段经历中。”

  三月七茫然的看向四周。

  这里枫叶凋零,站着许多人。

  有瓦尔特、停云、景元……还有一些丹鼎司的医士。

  “这是我的哪段经历啊?这里似乎是丹鼎司的行医集市。”

  符玄也盯着前面的人物,猜测道:

  “如果所料无差,应该就是咱们攻入丹鼎司的时候了。”

  “看,和你一同来罗浮的瓦尔特.杨先生也在这里。”

  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

  三月七自顾自的说:

  “我记得当时这里到处都是云骑……当时景元把兵符给了你,云骑还是你带队的呢。”

  “嗯……”

  符玄微微点头, 思索道:

  “毕竟这是穷观阵的推演,有失真的可能……但扰动确实有些大了,这不太合理。”

  “你可以试着和那边的人对话一下,看看她们有什么话说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三月七听话的走上前去,与另一个符玄进行对话。

  “符玄小姐,是你吗?”

  那个符玄看向了三月七,迫切的说:

  “若要解决星核灾变,首先便要理清一个问题。”

  “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?我们一般认为,抓住了问题的关键,其它一切就能迎刃而解……”

  “星核催生建木带来的后果,将是所有人无法预料的。”

  “古人云……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。”

  “天道有常,在祸福无可占卜的当下,唯有神通广大的本座才能救罗浮于水火!”

  三月七听的一头雾水,只好求助身后的符玄投影:

  “她这长篇大论的都在说个什么劲啊?太卜你当时说过这些话吗,我怎么不记得了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啧。”符玄鄙夷的看向三月七:

  “看来在你的心目中,本座是个只会长篇大论,净说些废话的人。”

  “怎、怎么会呢!”

  三月七尴尬的笑了笑:

  “我心目中的太卜,那可是是神通广大呀……”

  符玄恨铁不成钢的摇头:

  “虽然这段经历已经很明显的失真了,但构成它的素材却是取自于你的记忆,不会骗人的。”

  “也就是说,在你的潜意识里,认为本座说的那些话……就是在胡言乱语!”

  见符玄露出了不爽的神色,三月七连忙后退一步,摆手笑道:

  “哈哈哈……那个,你先别激动。”

  “主要是,平时太卜正经时的言论,确实让人听不太懂嘛……”

  “我们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啊,估计只有像青雀那样的学霸,才能跟太卜你对上几句文言文了。”

  “你们……?”符玄双手怀抱,叹息道:“你可别小看瓦尔特先生了,估计只有你自己听不懂。”

  “啊……我没指杨叔啊。”

 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,迷茫的说:

  “等等,我刚刚想说谁来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