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蛋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乔为初一眼。
“不好听吗？我的小伙伴差不多都叫这个。”
乔为初：“哦？他们都叫什么名字？”
狗蛋：“有的牛蛋、狗娃、鸡娃、大丫什么的，我最好的朋友就叫牛蛋。不过村里有三个牛蛋了，还挺不好区分。
不像我，我爹是村里力气最大的，他靠本事给我赢了狗蛋这名字。”
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。
乔为初：……
这名字来的还挺来之不易。
但……
“你们村里，没人识字吗？”
狗蛋飞快摇头。
“那可是有钱人家才能做的事情。我们村里，能吃饱饭都不容易了，哪还有闲钱让人去读书哦。
不过，我爹说了，等冬天了，他就到府城去打工赚钱，争取明年能赚够钱送我去学堂。”
乔为初皱眉。
这两日，她观察过村里的情况，就单从房子来看，这村子，不该太穷。
再看农田，麦穗长势都不错，亩产应该不低。
而且，这一路走着，她还能听到一些鸡鸣和猪叫，声音还不少，说明他们养的牲畜也不少，这就又是一份收入。
怎么会连吃饱饭都困难？
“狗蛋，我刚听村长说，你们这年年赋税都在加，你知道一次交多少吗？”
狗蛋点头。
“当然知道咯。我爹和我说过。在我出生那年，是二十五税一，我今年六岁，已经涨到十税一了。
我爹说呀，再涨，我们就得去要饭咯。这地里的出头，已经完全养不过一家人了。
我家情况算好的了，我爷爷就生了我爹一个，我爹就生了我一个。
像牛蛋他们家里，人多孩子多的，还要交人头税。
这一通交下来，皮都能被挂掉个三四层。”
乔为初心头蓦的像被压了个巨石，哽的难受。
她转头看霍怀瑾，悄声问：“你们税这么高的？”
霍怀瑾面色亦沉着，轻轻摇头。
“三十税一，从未加过。”
乔为初讶然时，不由摇头。
“看来，这事大了。”
霍怀瑾沉眸，侧首给云扦使了眼色。
云扦会意，点头离开。
他离开后，他的位置由暗处的人补上。
乔为初注意到了，好奇的拉拉霍怀瑾的衣袖。
“你带了多少人来？”
霍怀瑾没回答。
乔为初也没追问，立马转移注意力去叫狗蛋。
“狗蛋，要不要姐姐给你换个名字？”
狗蛋惊住，脚下一个不注意，左右相绊，直直的朝前栽倒。
乔为初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人拉住。
“小心点。”
狗蛋黝黑的小脸红了红，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傻笑。
“姐姐，你要给我改什么名字呀？不过我估计我爹不会同意。我这名字，可是他和人比试赢来的呢。”
乔为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。
“叫钱多多怎么样？”
狗蛋双眼蓦的一亮。
“钱多多来的意思吗？这名字更好听耶。”
他激动的拍拍手，但转眼就蔫了。
“可是，我怕我爹不答应。”
他有些失落的抠了抠手指甲。
乔为初鼓励的拍拍他的肩头。
“不怕，一会我陪你去找你爹说道说道。我觉得，只要你说改了这名字，就能来钱多多，你爹肯定会同意。”
狗蛋转瞬又笑开，忙不迭点头。
“你说的对，只要能来很多很多钱，爹肯定会同意。”
乔为初眸里精光闪过。
“对了，你们村里没有读书人，那平日若县里来个通知、布告之类的，你们怎么办？”
狗蛋：“都是沈大人亲自来通知的。我们村里的一些野味交易什么的，也是沈大人帮忙的。”
乔为初脚步微微一顿。
“他一手包办的吗？你们没有人跟着？”
狗蛋摇头。
“没有呀。跟着干什么？城里干什么都要钱，路上也要花钱。
我爹说了，有沈大人帮忙，我们可以省一笔车……嗯，车马费。得的钱是纯赚。”
乔为初心下一沉，同时生出了几分怒意。
“那就是说，你们村里的人，没人去过城里？”
狗蛋歪歪头：“以前有去过的，但每次进城都要费好多钱，到后来，村里就没人愿意去了。
沈大人来了后，将进城买卖的事情接过后，就再也没人去过了。”
乔为初：“你就不想去吗？”
狗蛋想也不想摇头：“我不想呀。我爹说城里还没村里好玩，还干什么都要钱。一碗面就要十文钱。
在家里，十文钱可能做好多碗面了。”
乔为初：“可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呀，还有好多好吃的。你吃过冰糖葫芦吗？酸酸甜甜的，可好吃的。只要一文钱。”
“冰糖葫芦？那是什么，你有吗？”
狗蛋眼里浮起几分好奇。
乔为初摊摊手。
“我现在没带。但城里有，我下次来给你带一个吧。”
狗蛋高兴的拍手。
“好呀好呀。到时候我用我攒的兔子皮和你换。我马上就攒够十张兔子皮了，到时候你来就够了。”
乔为初愣：“你的意思，十张兔子皮，换一文钱？”
狗蛋“嗯嗯”的点头：“对呀。以前得十五张才能换一文钱。这还是沈大人谈了好久才帮我谈好的价钱。”
乔为初心底怒气翻腾，脸色瞬的黑下。
“**，他怎么敢的！”
狗蛋被吓的直接弹了起来。
“姐……姐姐……你是嫌贵了吗？那我……那我再多给你两张。”
乔为初深呼吸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气，安抚的对他挥挥手。
“别怕，我不是生你的气。”
狗蛋：“那……那你……”
乔为初伸手摸摸他的头：“我只是气不过沈大人。你知道你的一张兔子皮最少值五六串糖葫芦吗？
若是一整只兔子，则是十五六串糖葫芦，重的，可以够买十八九串。”
狗蛋听言愣了愣，然后低头掰着手指算她说的数，回过神来时，惊的合不拢嘴，结结巴巴的嚷嚷。
“这么……这么多的吗？那我……我有十张兔子皮，可以换满满一车的糖葫芦了吗？”
乔为初眸底心疼拂过，点头。
“不止糖葫芦，你还可以换粮换肉的。”
狗蛋：“可粮、肉不都是官府管制，按人头发放的吗？”
乔为初惊的不由拔高了音调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不好听吗？我的小伙伴差不多都叫这个。”
乔为初：“哦？他们都叫什么名字？”
狗蛋：“有的牛蛋、狗娃、鸡娃、大丫什么的，我最好的朋友就叫牛蛋。不过村里有三个牛蛋了，还挺不好区分。
不像我，我爹是村里力气最大的，他靠本事给我赢了狗蛋这名字。”
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。
乔为初：……
这名字来的还挺来之不易。
但……
“你们村里，没人识字吗？”
狗蛋飞快摇头。
“那可是有钱人家才能做的事情。我们村里，能吃饱饭都不容易了，哪还有闲钱让人去读书哦。
不过，我爹说了，等冬天了，他就到府城去打工赚钱，争取明年能赚够钱送我去学堂。”
乔为初皱眉。
这两日，她观察过村里的情况，就单从房子来看，这村子，不该太穷。
再看农田，麦穗长势都不错，亩产应该不低。
而且，这一路走着，她还能听到一些鸡鸣和猪叫，声音还不少，说明他们养的牲畜也不少，这就又是一份收入。
怎么会连吃饱饭都困难？
“狗蛋，我刚听村长说，你们这年年赋税都在加，你知道一次交多少吗？”
狗蛋点头。
“当然知道咯。我爹和我说过。在我出生那年，是二十五税一，我今年六岁，已经涨到十税一了。
我爹说呀，再涨，我们就得去要饭咯。这地里的出头，已经完全养不过一家人了。
我家情况算好的了，我爷爷就生了我爹一个，我爹就生了我一个。
像牛蛋他们家里，人多孩子多的，还要交人头税。
这一通交下来，皮都能被挂掉个三四层。”
乔为初心头蓦的像被压了个巨石，哽的难受。
她转头看霍怀瑾，悄声问：“你们税这么高的？”
霍怀瑾面色亦沉着，轻轻摇头。
“三十税一，从未加过。”
乔为初讶然时，不由摇头。
“看来，这事大了。”
霍怀瑾沉眸，侧首给云扦使了眼色。
云扦会意，点头离开。
他离开后，他的位置由暗处的人补上。
乔为初注意到了，好奇的拉拉霍怀瑾的衣袖。
“你带了多少人来？”
霍怀瑾没回答。
乔为初也没追问，立马转移注意力去叫狗蛋。
“狗蛋，要不要姐姐给你换个名字？”
狗蛋惊住，脚下一个不注意，左右相绊，直直的朝前栽倒。
乔为初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人拉住。
“小心点。”
狗蛋黝黑的小脸红了红，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傻笑。
“姐姐，你要给我改什么名字呀？不过我估计我爹不会同意。我这名字，可是他和人比试赢来的呢。”
乔为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。
“叫钱多多怎么样？”
狗蛋双眼蓦的一亮。
“钱多多来的意思吗？这名字更好听耶。”
他激动的拍拍手，但转眼就蔫了。
“可是，我怕我爹不答应。”
他有些失落的抠了抠手指甲。
乔为初鼓励的拍拍他的肩头。
“不怕，一会我陪你去找你爹说道说道。我觉得，只要你说改了这名字，就能来钱多多，你爹肯定会同意。”
狗蛋转瞬又笑开，忙不迭点头。
“你说的对，只要能来很多很多钱，爹肯定会同意。”
乔为初眸里精光闪过。
“对了，你们村里没有读书人，那平日若县里来个通知、布告之类的，你们怎么办？”
狗蛋：“都是沈大人亲自来通知的。我们村里的一些野味交易什么的，也是沈大人帮忙的。”
乔为初脚步微微一顿。
“他一手包办的吗？你们没有人跟着？”
狗蛋摇头。
“没有呀。跟着干什么？城里干什么都要钱，路上也要花钱。
我爹说了，有沈大人帮忙，我们可以省一笔车……嗯，车马费。得的钱是纯赚。”
乔为初心下一沉，同时生出了几分怒意。
“那就是说，你们村里的人，没人去过城里？”
狗蛋歪歪头：“以前有去过的，但每次进城都要费好多钱，到后来，村里就没人愿意去了。
沈大人来了后，将进城买卖的事情接过后，就再也没人去过了。”
乔为初：“你就不想去吗？”
狗蛋想也不想摇头：“我不想呀。我爹说城里还没村里好玩，还干什么都要钱。一碗面就要十文钱。
在家里，十文钱可能做好多碗面了。”
乔为初：“可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呀，还有好多好吃的。你吃过冰糖葫芦吗？酸酸甜甜的，可好吃的。只要一文钱。”
“冰糖葫芦？那是什么，你有吗？”
狗蛋眼里浮起几分好奇。
乔为初摊摊手。
“我现在没带。但城里有，我下次来给你带一个吧。”
狗蛋高兴的拍手。
“好呀好呀。到时候我用我攒的兔子皮和你换。我马上就攒够十张兔子皮了，到时候你来就够了。”
乔为初愣：“你的意思，十张兔子皮，换一文钱？”
狗蛋“嗯嗯”的点头：“对呀。以前得十五张才能换一文钱。这还是沈大人谈了好久才帮我谈好的价钱。”
乔为初心底怒气翻腾，脸色瞬的黑下。
“**，他怎么敢的！”
狗蛋被吓的直接弹了起来。
“姐……姐姐……你是嫌贵了吗？那我……那我再多给你两张。”
乔为初深呼吸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气，安抚的对他挥挥手。
“别怕，我不是生你的气。”
狗蛋：“那……那你……”
乔为初伸手摸摸他的头：“我只是气不过沈大人。你知道你的一张兔子皮最少值五六串糖葫芦吗？
若是一整只兔子，则是十五六串糖葫芦，重的，可以够买十八九串。”
狗蛋听言愣了愣，然后低头掰着手指算她说的数，回过神来时，惊的合不拢嘴，结结巴巴的嚷嚷。
“这么……这么多的吗？那我……我有十张兔子皮，可以换满满一车的糖葫芦了吗？”
乔为初眸底心疼拂过，点头。
“不止糖葫芦，你还可以换粮换肉的。”
狗蛋：“可粮、肉不都是官府管制，按人头发放的吗？”
乔为初惊的不由拔高了音调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