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帆离开会所,发现自己额头上的汗还没干。

  和司程两家树敌,绝对会是一场恶梦。

  坐上车等助手时,他拿出手机给父亲去电。

  连线后他直接问了,“父亲,您告诉程玺和司南真相,不怕他们记恨您吗?”

  “本来他们只是商场上的对手,可这么一来,对手变敌人。他们联手后,力量可想而知,对杨家会是很大的威胁。”

  杨正在笑,但听得出声音比刚才还要虚弱。

  “我时日不多了,这么做,恰恰是解决恩怨的好时机。”

  “父亲?”

  “你以为,当年的事能瞒多久吗?”

  杨正老气横秋地叹口气,声音显得更苍老了。

  “许成章早就在查那件事了,甚至已经知道了真相,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程玺,可能因为当年逼她放弃司南,面对不了女儿。”

  “现在不同了,程玺离婚,和司南有旧情复燃的趋势,许成章也大概率会醒,他们早晚要知道。”

  “就算许成章不说,他们也会查下去。”

  “这件事,由我坦白是最好的,恩怨在我,不会牵连到杨家的下一代。”

  杨帆这才明白父亲的用心。

  如果杨家继续隐瞒,程玺和司南得知真相后必然牵怒整个杨家。

  父亲不想在死后给子孙后代留那么大的隐患。

  而这时候说出来,他们恨的只有父亲一个人。

  父亲的意思是等他死后,人死债清……

  杨帆紧锁眉头。

 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,他不忍多想。

  他忽然像明白了什么,“如果您早有打算告诉他们真相,为什么又要和司家联姻?难道……”

  “嗯。”

  似乎直到现在杨正才真正释然。

  当年他对程雨爱而不得,因此记恨上了程家和司景。

  本来程雨和司景的姻缘还有转机,是他,亲手给他们打上了一道死结。

  时过境迁,他恨过程家,也帮过程家,真相反而却成了当事人们不能碰的裂痕。

  他早有成全司南和程玺的心思,无奈程玺结婚了三年,现在她恢复单身,这次他们又帮了小孙女士,这个契机催使他坦诚一切。

  司南的爱就该被她看到。

  ……

  孙霖以会员身份在会所走动,暗中跟上杨帆的助手。

  助手叫来一名服务生。

  “麻烦送一份解酒汤去三楼茶室,贵客,你们好好招待,账记在杨老板名下。”

  年轻男服务生恭敬地双手交叉,笑着鞠了一躬。

  “好的先生,我立刻为您准备!”

  助手说完转身就走,并没对身后的孙霖起疑。

  孙霖本想直接去找程玺。

  但……

  脚步刚动,他又蓦地停下。

  解酒汤?

  程玺今天对他的态度不太好,会不会已经知道他在外婆面前传话的事了?

  如果程玺防着他,这药还有机会下吗?

  不如……

  孙霖看着服务生离开,眼神变得狡黠。

  服务生送汤,不正是个绝好机会?

  到时他再联系程正宇过来,只要程玺喝了汤,他和程正宇就以家属身份把她带走。

  到时,那女人还不是由着他予取予求?

  等服务生推着小餐车进电梯时,孙霖再次跟上……

  又过了两分钟,孙霖笑着从三楼下来,给程正宇打了一个电话。

  “大伯,可能需要您亲自来一趟。”

  程正宇笑得合不拢嘴,“得手了?”

  孙霖想到将要发生的事,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:“应该快了,到时,看我表演吧。”

  ……

  三楼茶室。

  一句“小玺我要你”,把程玺恼得够火。

  当时她没一句废话,直接开打。

  在杨帆助手带话、服务生送汤时她刚和司南打完三个回合。

  房门反锁,餐车停在主室,汤里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气。

  程玺再挥一拳:“司总那么想占我便宜?”

  司南抓住她挥来的手,笑得没心没肺:“肖想多年,盼望成全。”

  “嘴还挺臭。”

  程玺冷眸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。

  她身体往前一压,司南顺势后退,“砰”,腰压在了餐车上。

  他再收着腰,也难免晃动餐车,碗里的解酒汤震了震,溅出几滴。

  痛得皱眉,他却不怒反笑。

  “我嘴臭,我反思,小玺说什么都是对的。”

  转头看着脑侧的解酒汤:“你先消火,把汤喝了再玩。”

  程玺嗤笑,“我才喝了两杯,看不起谁呢?”

  “杨总的锅。”

  程玺肘压他胸口,单手拎着他的领带,把他按死在餐车上。

  “你未婚妻小叔的锅,你背没问题吧?”

  司南任她拉扯,故意把声线压得又闷又骚:“一,杨家二小姐不是我未婚妻,二……小玺喂我。”

  “只要小玺喂的我,是毒药我也喝。”

  程玺被他的骚话整无语了。

  四年过去,狗男人的**性是一点没改啊!

  她二话没说,端起碗往他嘴里灌。

  完事后她把碗一放,正准备松开他的领带时……

  “小玺,不存在我占你便宜,其实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。”

  程玺压着火:“嘲笑我不是处?”

  司南一秒正色,用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认真看着她。

  “可在我心里,你永远高贵无双,女子贞洁,又岂在裙裾之下?”

  程玺眼神有些暗,而后自嘲地弯了弯唇。

  那三年她根本没和孙霖睡过。

  但她没有对司南解释的必要,而且,说出去好像也并不光彩。

  “程总?”

  感觉程玺的手还没松下力道,显然要来真的。

  司南索性往地上一躺,摆出了个标准的大字型,然后一边摆烂一边解裤腰。

  程玺:“……”

  司南:“不是想打我吗,你说要怎么打?”

  “拳脚还是皮带?”

  “正面还是反面?”

  “打脸还是**?”

  程玺:“……”

  救命!

  他堂堂司总,二十七岁高龄,不要脸程度居然超过了大学时期?

  在她想着怎么骂人时,司南又扯崩了一排衬衫扣子。

  扣子嘀嘀哒哒掉落。

  流畅的躯体线条暴露在程玺面前。

  他常年健身,胸腹肌肉是健康的漂亮,肌理分明且又**撩人,丝毫不比艾斯俱乐部的顶级男模差。

  程玺的目光不经意多停了两秒钟,再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看……

  裤腰上的皮带被他抽走,连裤扣都解开了。

  某处的轮廓清晰可见。

  “……”

  司南笑:“还要脱吗?”

  程玺人麻了,脸仍然高冷。

  “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,稀罕你?”

  程玺把他敞开的衬衫往里拢了拢:“给我正经点。”

  指尖无意碰到他结实的肌块,熟悉的触感让她怔了怔。

  那时她大二,他大四,正是热恋时期。

  她八岁接触格斗术,练了一手的防身技能。

  但她的身体素质一般,甚至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冒。

  有一回淋雨生病,司南开车送她去医院,路上她被烧得迷迷糊糊,软哒哒地趴在他怀里。

  她太烫了。

  为了给她降温,司南脱下上衣,把她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腰腹间,让她滚烫的脸紧紧贴着自己。

  时隔五年,这种感觉没有一点变化。

  再硬的心,也该被他焐软了。

  “叩叩!”

  “砰砰……”

  杂乱无章的敲门声,把程玺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

  “小姐是我,里面出什么事了?”

  “南哥是我啊!”

  程玺看着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司南。

  司南也看着她,满眼委屈:“……”

  程玺:“……”

  要是让下属们看到,肯定会怀疑她猴急带冒烟,人没离会所就开干……

  尤其司南还红着眼睛,一副被人折磨惨了的死相。

  程玺磨着后牙槽,忍气吞声。

  “在谈公事,离远点!”

  小五:“好的小姐!”

  何泽不放心自家南哥,“要我进去陪着您吗?”

  司南刚想骂声“滚”。

  何泽:“好的南哥,我不打扰您修理程总了!”

  小五冷哼:“他哪次打得过我家小姐了? ”

  程玺没无所谓,小五的怒气隔着门扇都清晰可辩。

  两名保镖各自忍着怒火,一秒内从走道消失。

  程玺松了口气,再回头看司南时头皮一麻。

  “司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