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,明德殿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“这便是两仪殿传来的消息。”

  称心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常朝的重大内容告知李承乾。

  “呵呵。”

  怀抱双臂,李承乾冷笑道:“梁国公不愧为房谋之名,壮士断腕倒也干脆。”

  “孤倒是给他帮了个忙,以高阳的性子,指不定闹个天翻地覆。”

  原历史中,高阳公主在房玄龄死后,以房遗直轻薄她为名向唐太宗告状,想让房遗爱承继梁国公府一切。

  不仅如此,大唐之所以被称之为脏唐,高阳公主至少要肩负一半的责任,堂堂公主与和尚私通,让天下人看足了皇室的笑话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“高阳公主...”

  提到这个名字,称心那雌雄难辨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杀机。

  “不。”

  李承乾制止了他:“高阳算什么东西,也配东厂出面。”

  “不只是她,还有巴陵,既然她们愿意跟房遗爱、柴令武双宿双飞,那便成全了他们。”

  “来日,孤登临皇位,自当恩典他们前往儋州,所谓天涯海角最见真爱。”

  “对了,把这里的事情告知柴哲威,问问大唐这位右屯卫将军、交州都督、谯国公的意见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称心恭敬应声,转身离开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“襄城公主、南平公主、遂安公主、豫章公主、长乐公主、城阳公主携驸马都尉来访。”

  一名东宫内侍匆匆入内禀报道。

  “哦?”

  “长乐她们来了。”

  “来人,去请太子妃过来。”

  “对了,命人传江陵郡主入宫。”

  眼眸一亮,李承乾想到了什么,径直吩咐道。

  “是。”

  几名内侍纷纷下去安排了。

  ...........

  片刻后。

  “大兄!”

  “太子殿下!”

  一行人乌泱泱的进了明德殿,六个公主和他们的驸马都到了。

  其中,襄城公主嫁给了宋国公、太仆卿萧锐,南平公主嫁给了王珪幼子王敬直,遂安公主嫁给了陈国公窦抗孙子、信都县男窦逵,豫章公主嫁给了莒国公唐俭之子唐善识,长乐公主驸马长孙冲和城阳公主驸马杜荷就不必说了。

  “爱妃。”

  “你且领襄城他们去北苑游玩,现如今正是赏菊的好季节。”

  李承乾给了苏氏一个眼神。

  “几位妹妹,我那温好了桂花酒,正等着你们来呢。”

  苏氏展露出了长嫂的气度,温婉随和,领着几位公主往北苑行去。

  在场的公主都不傻,她们今天来这里就相当于站队东宫了,剩下的事自然是需要男人之间交流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“陛下他....”

  等公主们相继离开,杜荷根本按耐不住,正准备发牢骚。

  “慎言。”

  李承乾制止了他:“君恩深似海。”

  “可也不能这么做呀,小殿下再怎样也是东宫庶出,封往河西不毛之地。”

  “魏王庶长子反而封到了河东富庶之地,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殿下,看待东宫?”

  杜荷虽然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李世民,话里行间却充斥着愤慨之情。

  “确实不妥。”

  萧锐、王敬直、窦逵、唐善识、长孙冲几人都皱着眉头。

  皇帝此举视礼法为何物,宠次子而贬长子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。

  “呵呵。”

  微微一笑,李承乾淡然道:“你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,怎么还是这么激动。”

  “我这东宫难得来这么多客人,来人,上酒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旁边伺候的内侍连忙布置了点心、酒水,满目琳琅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“您怎么还...”

  看着李承乾悠哉悠哉的样子,杜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。

  人家这都把魏王抬到了龙椅旁边,就差扶上去了,太子之位究竟是谁的?

  不过,萧锐等人倒是对李承乾喜怒不形于色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素质感到惊讶,这已经很接近他们心中明君的资格了。

  “好歹是中都督,有这么上不了台面吗。”

  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

  瞥了杜荷一眼,李承乾意味深长的说道。

  依唐制,都督为一方军政长官,分为大都督、中都督、下都督,大都督一般都为亲王遥领,不实际治理军政事务,中都督和下都督则治理各州郡的军政事务,至少是领十州之地。

  中都督品级为正三品,职责与大都督相似,但权限略低,领五州以上。

  下都督品级为从三品,负责较小的军事管理任务,一般都是领两、三州,像吴王李恪之前的安州都督就是下都督,大多数亲王目前身兼的都是下都督。

  “殿下对小殿下有安排?”

  杜荷这才反应过来,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承乾。

  “河西毗邻吐谷浑,大有可为。”

  “兴许过不了多长时间,象儿便是皇族第四代中第一个亲王了。”

  “对了,孤已经任命唐嘉会为河西郡王长史。”

  说到这,李承乾看了唐善识一眼。

  “臣替舍弟多谢殿下。”

  唐善识非常识趣的行了一礼。

  唐嘉会是他的胞弟,早年以皇太子李承乾的东宫千牛一官出仕,随后又升为东宫通事舍人,始终徘徊在七品官,而郡王长史那可是正五品上,掌王府政令,辅相规讽,以匡正王的过失,统率府僚各供其事。

  “无妨,左右都是东宫之人,肉烂在锅里好过烂在外面。”

  “对了,我听说豫章的身体不太好,方才见她气色颓唐。”

  李承乾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唐善识这位驸马都尉脸色微变。

  “不瞒殿下。”

  “公主诞下麟儿后,许是伤了本源,不见好。”

  “素日里连门都出不得,生怕受了风寒,只是她今日一定要来,臣拦不住。”

  唐善识面色愁苦道。

  闻言,长孙冲、杜荷都有所感触,毕竟长乐公主、城阳公主的身体也算不上好。

  “孤明白了。”

  微微颌首,李承乾招了招手,唤来内侍:“告诉太子妃,那药予豫章一支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内侍立即应道,下去安排。

  “殿下。”

  这一幕看得唐善识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  “想必你们也知道孤的腿疾已痊愈,前些时日得了些灵丹妙药。”

  “对于治疗本源缺失不足之政有立竿见影的奇效。”

  “唰!!!”

  顿时,唐善识、长孙冲、杜荷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。

  “我已告知太子妃,让她给豫章、长乐、城阳用药。”

  “想来过一会儿,你们就能看见脱胎换骨的公主们了。”

  神色如常,李承乾淡淡道。

  “多谢殿下。”

  三人情不自禁,喜出望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