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书记这趟第三大队之行,是当真开了眼界。

  在他们村,就算有懒惰的家庭,也不可能让小孩光着**在被窝抹屎吧?

  老书记说的绘声绘色,脑海有画面的叶豪一家几口,脸色都难看且发绿。

  “您老吃菜,喝酒。”

  叶豪赶紧夹菜到老书记碗里。

  “这事可别说了,咱家里人都爱干净,听完饭都得吃不下去。”

  说的也是。

  老书记反应过来,尴尬讪笑,端起个搪瓷小缸子嘬了口五粮液。

  “哈——带劲儿!你这酒花好钱搞到的吧?”

  叶豪囫囵说。

  “过年走亲戚拿回来的,我也不知道多钱,是个老哥哥送的呢。”

  五粮液许迎春送的。

  叶豪的确不知道价钱。

  但心想也不能太便宜。

  两人之间都是过千过万的大生意。

  送礼回礼都不是什么差货。

  “噢!你这孩子是有出息了。”

  “人还是得成家才能立业啊!看你这日子现在过的多红火。”

  “现在都认识城里人了?了不得。”

  喝多上头,老书记不复平日的严肃样子。

  跟人唠起了闲话。

  叶豪笑笑没多说,他是个能喝的,几两下肚也没啥事。

  甚至还能跟人唠八卦。

  “您知道那刘大脑袋是咋变太监的吗?”

  叶豪当时在后面看的不真切。

  就晃到了两个干瘪臀蛋!

  不过,叶豪还庆幸呢,得亏没看清,不然都要长针眼!

  提起这事,桌上几人面色不同。

  沐婉仪轻拽叶豪衣角,娇嗔翻白眼。

  “怎么又提这事?”

  陆莲干咳两声,“咳……”

  虽然是大家千金来头,可能此前陆莲还是气质优雅,骄傲自信的大小姐,但下乡后她同时适应的很好。

  后世一句话能评价陆莲。

  有能力的人在不同岗位都能发光发热。

  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,彻底融入农村,陆莲也就用了两个月罢了。

  她摇头解释。

  “不用顾虑我,其实……我也挺想知道的。”

  不用看脏东西,还能听八卦。

  也算闲暇之余的乐趣儿了!

  既然陆莲都这么说,那沐婉仪也就没再阻拦。

  其实……蛮不好意思,沐婉仪心说:我也好奇。

  “这个啊,我过去三队那边之后,跟他们村的人打听了下。”

  “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,不想让我知道,估计是怕我这传出去,那混球样的刘大脑袋和他的泼妇老娘抓到小辫子讹诈呢。”

  “还是个十三、四的孩子告诉我。”

  说到这,老书记又夹了筷子下酒菜。

  就酒下肚,满意的喟叹一声。

  随后哼笑着斜了叶豪他们一眼。

  “想知道咋回事吧?”

  叶豪三人点头。

  看着他们仨堪称渴望的目光,老书记咧嘴笑。

  “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。”

  “当时刘大脑袋才六七岁,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他爹干的是走南闯北的货郎,出去一趟几乎一两个月都不回家,按理说,他家应该不缺钱,可没办法,刘家这婆娘太能生,前面还有三个孩子,一家五口,五张嘴,靠一个人根本养活不了,更别说他们那个爹去外面见过世面后,还看不上家里的种地老婆,估计外面还找了别的小,有了外室生了孩子,最后干脆都不往回拿钱,也不回家了。”

  “没办法,他娘就只好到处找活干,因为当时还年轻,虽然生了几个孩子,可模样却不差,被一户人家请走做奶娘了。”

  “没做上十天半月,就因为干活懒散,偷奸耍滑被辞退了。”

  “那家可富裕,墙头高,他娘不高兴,却也没办法再进去撒泼耍诨来讹诈。”

  “人家连门都不给她开了!”

  叶豪没想到,这刘大脑袋家里还有这么一段往事。

  他来了兴趣,忙追问。

  “后来呢?这和他儿子成太监有联系?”

  老书记摆手,“别着急,听我慢慢讲!”

  “还没讲到那事呢!这都是一件追一件,漏了哪句都不连贯。”

  叶豪:“……”

  行吧!

  三人耐下心继续后续听。

  “她没办法打那户人家的主意,就开始想别的办法。”

  “说来也巧,那时候村里一户养猪人家接生了窝小崽。”

  “猪这玩意,你们也知道,一窝能十几、二十个呢!他娘想,偷一两个回家应该没啥事,做的隐蔽些,都不能被抓到。”

  “到时候转手一卖,还能拿回家不少钱,至少家里人一月的口粮准能凑够。”

  “那娘们也是个急性子,说干就干!”

  “趁夜摸黑就偷偷跑人家猪圈去,没想到,刘大脑袋跟了一路,追着她过去了,看见他娘爬猪圈的围墙,他也有样学样。”

  “就是人小,腿短,上去之后下不来,被下崽反性的老母猪一口拽下去,后背着地,双腿朝上,摔了个大马趴,老母猪吭哧就咬在了刘大脑袋两腿中间,这不,就成昨晚咱们看见的那种半截鸟了?”

  老书记说的自己都口干舌燥了,赶紧又嘬口酒润润嗓。

  至于叶豪三人,听到面色空白。

  因为真没想到这事的过程如此抽象。

  “生生咬掉了啊……”叶豪作为男人,只觉得双腿间猛地一凉,小兄弟都幻痛一下!

  “嘶……这可是倒霉。”

  不料老书记听后直摆手。

  “要是后面没出啥幺蛾子,赶紧买了那老母猪,开膛破肚,或许还能找到那半截命根子,用湿手帕包好,领着孩子老老实实去大地方看看,也不是没接好的可能。”

  老书记摇头晃脑。

  “那不管接的上接不上,都得说句倒霉。”

  “你们是不知道,她儿子鸟被老母猪咬掉,这个当**,不想着救人,当即大喊大叫起来,在人家里闹开了!”

  他边说边咂嘴,“抱在怀里的崽子都扔了,拉着下面都是血的儿子撒泼打滚,只说被他们家猪咬了,必须赔偿。”

  “按我来看,这刘大脑袋是活该,被讹上的那户人家才是真倒霉呢,好好的老母猪,本来能继续留着下几年崽子,就吃了人肉了……多晦气!”

  “可人孩子实实在在受伤了,那户人家只能捏着鼻子赔偿,老母猪也不要了,拉去县城杀了卖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