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房门已被推开。

  徐轻大步流星走进门来,话说到一半,目光却猛地凝固在了燕云舒身上。

  眼前这一幕,直接让徐轻仿佛被雷劈中一般,整个人呆立当场:长公主,燕云舒,竟然从世子爷的房间里出来?!

  “长...长公主殿下?!”徐轻惊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,脸上表情精彩纷呈,一时竟不知该摆什么脸色才好。

  燕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怎么?徐家的黑影军统领,也有被吓住的时候?”

  徐轻回过神来,连忙双膝跪地,行大礼道:“属下徐轻,拜见长公主殿下!失礼之处,还请恕罪!”

  “起来吧。”燕云舒摆摆手,神情自若,好像半点不在意徐轻眼中那极为明显的惊愕和困惑。

  徐轻站起身来,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徐川和燕云舒间来回扫视,脑子里一团乱麻:长公主怎会在世子房中?昨晚...难道...

  徐川看出徐轻的心思,淡然道:“长公主与我有军务相商,这几日会暂住府中。你速去安排人手,准备妥当。”

  “是!属下这就去办!”徐轻躬身应道,但目光仍不时偷瞄燕云舒。

  燕云舒眉头一皱:“徐轻,你且随我来一下。”

  不等徐轻回答,燕云舒已大步流星走出房门。徐轻愣了一下,随即跟了出去,心中更是忐忑不安。

  徐川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无奈摇头,随即拿出那玉盒,取出解毒丹,一口吞下。药入腹中,顿时一股热流沿着经脉游走全身,他不由闭目感受这久违的内力。

  另一边,燕云舒将徐轻带到了楼梯拐角处的僻静之地。

  “徐轻,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燕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黑影军统领。

  徐轻头都不敢抬:“属下不敢妄言。”

  “哼,你心里怕是有千百个问题吧?”燕云舒轻轻一笑,随即话锋一转,“徐轻,黑影军可还好?”

  徐轻闻言一震,猛地抬头看向燕云舒,眼中满是震惊。

  这不是一般人会问的问题,而是一种暗语——黑影军的情况,普通人根本无从知晓。

  “长公主您...怎会...”徐轻喉头滚动,似乎难以置信。

  燕云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:“你这傻姑娘,这么多年过去,连自己师姐都认不得了?”

  徐轻身体一震,随即噗通一声跪下,声音略微颤抖:“师...师姐!”

  “嘘,小声些。”燕云舒左右看了看,确定无人后,才将徐轻扶起,“没想到那个当年连剑都拿不稳的小家伙,如今已成了徐家黑影军的统领,了不起啊。”

  燕云舒轻笑:“今日我来,一是为北疆军务,二嘛...”

  她停顿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,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  “师姐但有所命,徐轻万死不辞!”徐轻斩钉截铁道。

  燕云舒满意地点点头:“好。回头我会告诉你详情。现在,你速去准备马车,我要与徐川去冶炼坊。”

  “是!”徐轻应道,但犹豫了一下,又问,“师姐,您与世子爷...”

  “嗯?”燕云舒挑眉。

  徐轻立刻识趣地闭嘴:“属下多言了,这就去准备马车。”

  目送徐轻匆匆离去,燕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。

  片刻后,徐川与燕云舒并肩走出小楼。院子里,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已然备好,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识,正适合低调出行。

  “你这暗卫,倒是办事利落。”燕云舒点头称赞。

  徐川淡笑:“徐轻自幼便在我身边,办事一向妥帖。”

  两人登车后,马车徐徐驶出小院,向京城西北方向行去。

  车厢内,燕云舒与徐川相对而坐,气氛有些微妙。

  “解药可曾服下?”燕云舒突然问道。

  徐川点头:“刚才服下了。”

  “感觉如何?”

  徐川闭目感受了一下:“内力正在复苏,但还需时日巩固。”

  “很好。”燕云舒满意点头,随后靠在车壁上,似乎陷入沉思。

 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,只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。

  良久,燕云舒忽然开口:“徐川,当年你为何会挡在那**人面前?”

  徐川皱眉:“长公主,若是指女帝,还请慎言。”

  “哼!”燕云舒冷笑,“她虽是女帝,却也是我同胞妹妹。姐姐骂妹妹几句,也犯了朝廷大忌吗?”

  徐川叹息:“非是此意。只是宫闱之事,不宜多谈。”

  “你倒是护她。”燕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嫉妒,“徐川,你可还记得,当年她是如何对你的?你替她挡那一剑,差点丧命,换来的却是退婚、羞辱,甚至废了你武功!若非你父亲拼死护你,怕是连命都保不住!”

  徐川神色平静,眼底却有复杂情绪翻涌: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”

  “无益?”燕云舒嗤笑,“若非你父亲拼死保住了徐家根基,你如今怕是连这小楼都没有,只能流落街头了!她燕云意登基后的第一件事,不是褒奖功臣,而是铲除异己,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徐家!当年若不是我极力周旋...”

  徐川眸光一闪:“长公主曾为徐家周旋?”

  燕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:“当然。我力排众议,这才保住了你们徐家的爵位和一部分产业。否则,以她的心狠手辣,你徐家怕是早已被满门抄斩了。”

  徐川眸光微动,沉默片刻后轻声道:“如此,多谢长公主。”

  “我不需要你的感谢。”燕云舒语气突然柔和下来,眼中闪过一丝伤感,“徐川,当年若你选择的是我,而非她,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。”

  徐川震惊地看向燕云舒:“长公主的意思是...”

  燕云舒目光灼灼地看着徐川:“若非你暗中示警,她早已命丧黄泉。你为救她,挡下那一剑,几乎丧命。可她呢?一朝登基,立刻翻脸不认人!”

  徐川眉头紧锁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没想到,燕云舒对当年之事,竟有如此深的怨恨。

  “长公主,”徐川沉声道,“过去之事已成定局,何必再提?如今北疆有难,您我应当齐心协力,共御外敌,这才是当务之急。”

  燕云舒目光灼灼地看着徐川,片刻后突然轻笑一声:“好一个避重就轻!不过你说得对,当务之急确实是北疆之事。”

  她眼神一转,又道,“只是徐川,你可知我此次回京,北疆军务只是其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