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面前仿佛胸有成竹的黑袍鬼物。

  陈衣神色愈发古怪。

  突然。

  嗤笑出声。

  就这一刹,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机一闪而过,黑袍鬼物面部表情一僵,只觉脑海最深处,有一根弦陡然崩断。s:ЪiqikuΠet

  是第六感。

  生物最原始的对于危险的预警本能。

  然而。

  不等他作出反应,下一秒,一抹凉气划过脖颈,接着似有某种的物质流动,鬼物先是愣神,随即瞪大双眼。

  下意识低头查看。

  “咕噜。”

  人头落地!

  太快。

 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,毫无征兆,以至于这头斩凡境界的鬼物到死为止,仍旧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状态。

  陈衣撇了撇嘴,收剑,转身回到破庙,甚至连倒在庙门前的遗体都懒得清理,像杀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。

  从始至终的淡然,未曾有过半分情绪波动。

  人不会在意某只卑微的虫豸的死活,哪怕这只虫豸曾对他出言不逊,言行寻衅,亦无法使其内心产生怒火。

  黑袍鬼物自报家门乃至明里暗里威慑的举措在陈衣看来,与一个稚嫩的孩童恐吓成年人一样,苍白且无力。

  色厉内荏。

  诚然。

  在白狐儿脸诞生的那个时代。筆趣庫

  随之出现了无数堪称“某一条法则大道原初起始”的无上伟岸,其中不乏能跟白狐儿脸一较高下的绝世凶魔。

  他们甚至揭竿而起,挑战过这位混沌君王的权柄。

  但。

  手下败将,安敢逞勇?

  就黑袍鬼物这个级别搬出的靠山。

  陈衣实在不觉有什么威慑力,只是觉得可笑,耗费些许时间将他斩杀,已经是对这只井底之蛙最大的恩赐。

  杀了就杀了,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小小的斩凡修士得罪白狐儿脸的,而白狐儿脸会为了他杀穿整个九天十地。

 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。

  …

  幽冥地府。

  黑袍鬼物陨落不久后,往日风平浪静,死寂无声到诡异的三千弱水河,兀然翻腾起层层叠叠,浑浊的浪花。

  紧接着。

  荒芜贫瘠的河岸,盛开出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。

  很快。

  于两岸铺成花海,一半有花而无叶,花若人脸,似哭似笑,一半叶茂而无花,垂落着由阴气凝结成的水珠。

  不多时。

  千百年都不曾见过半头活物黄泉两岸,竟凭空浮现两道阴影,从地面蔓延而出,却不见人身,只隔江而望。

  显然。

  双方都是在刻意隐藏身份。

  “信使,死了。”

  沉默少顷,左岸阴影率先发出声音,低沉飘渺,一字伴一顿,同样是刻意修饰改换的结果,又在隐藏遮掩。ъiqiku

  他们好像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一切细节都处理的格外的小心细致,不光真身不来,化身也未至。

  开口前特意处理过声音。

  甚至,每说一个字乃至做出一个动作,他们都会出手抹去前面的痕迹,就像行走在雪地,用扫帚扫去脚印。

  在极力规避隐匿着自身的因果与气机。

  不敢丝毫懈怠,如履薄冰,生怕被某些存在察觉到。

  如此入微,必有大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