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个听话办事的,于家外面什么样她不知道。

  保姆吓得瑟瑟发抖,最后失望离去。

  宋恒冷嗤了一声,“于氏夫妇到死都不消停,还在打算盘。”

  于梦恶意撞人不该死吗?七年牢狱还是轻的,这对夫妻自己心术不正导致公司破产,而死亡报告证明于父是死于脑溢血,他们到最后还拿死来绑架顾爷,简直是……

  顾知胤正在抽烟,过了一会儿,吩咐,“把于梦放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宋恒不解,“您都说了,跟我们没关系,他们手里那点证据根本构不成威胁。”

  顾知胤却忽然笑了一下,“大概是成全那对父母的心吧。”

  他们到死都在为自己的孩子打算。

  以前他对这些根本不屑,他要人死就没人能活,更别说拿命威胁他这种事。

  是因为他想到了木宁,如果有一天,这种情况发生在木宁身上,他想,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条件,他也都会答应。

  不惜一切代价,哪怕要他的命呢?

  可人家是舐犊情深,他算什么?

  他自嘲的苦笑。

  就当是……为木宁积德了。

  宋恒只觉得诧异。

  什么时候他们冷硬如铁的顾爷有软心肠的一面了?他跟在顾知胤身边这么多年,可从来没见过。

  ……

  于梦被放的时候,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。

  脸色蜡黄,身上脏乱,狼狈不堪。

  她看到等在门口的保姆,没有欣慰,反倒抱怨起来,“你怎么来了,我爸妈呢?怎么今天我出狱还不来接我?不知道我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罪吗?”ъìQυGΕtV

  她一边走一边找家里的车,保姆跟在她后面。

  “小姐,没有车,你还是跟我走回家吧。”

  “什么?!我不走!我在牢里受够了,你居然还让我走回去?!”

  于梦说什么也不走,站在原地耍小姐脾气,保姆面露苦相,“那,那打个车吧。”

  于梦仍旧愤愤不平,边上车边抱怨,“我好歹也是于家小姐,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?居然让我坐出租车,等我回家就让我爸开除你!”

  一路上保姆都心不在焉,好几次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  终于到家,于梦推开门,发现家里乱糟糟的。

  “爸,妈,你们在吗?你们为什么都不去接我,当我这个女儿不存在的吗?”

  她一边埋怨一边往里面走,走着走着才发现,家里空空荡荡,不但没人,好多东西上还贴着红色的纸条。

  “薛姨,这是怎么回事?我爸妈呢?”于梦这才想起问保姆。

  只见保姆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,“老爷和夫人……都没了。”

  于梦一僵,“什么叫没了?你把话说清楚!”

  保姆这才大哭起来,“老爷前几天在医院里脑出血去世了,夫人也在今早跳楼**了,于家破产了,公司也没了,下人们都走的走,散的散,这栋宅子也要被封了,里面这些东西都要被查封了。”

  于梦身体晃了一下,看着满目疮痍的家里,脸色煞白。

  怎么会这样?

  她才在监狱里待了半个月,于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就连撑起这个家里的爸爸妈妈也没了,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!

  “薛姨,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

  “小姐,我只知道你的命是夫人换回来的,你要好好的活着。”

  于梦这才痛哭出声。

  身份一落千丈,真正的一无所有了。

  随后,保姆带着于梦去了医院,见了于母和于父最后一面。

  葬礼这天,天空下起了雨。

  于家没落,都说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,没人肯在这时候帮忙,来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,更别说那些亲戚,能远的都离得远远的。

  于梦跪下来磕头,有故人看到往日不错交情的份上,才借钱给她为父母买了墓地。

  从墓地回来的路上,一辆黑车忽然停在她面前,车门打开,忽然下来一个人把她拽进车里。

  “放开我,你们是谁?”于梦惊恐的大叫。

  不等反应就被人蒙上眼罩,绑住手脚,堵住嘴。wap.bΙQμGètν

  她怕极了,只能“唔唔唔”的发出声音。

  车子晃晃荡荡,从大路开向小路,最后于梦被带下车。

  眼罩被扯下来。

  于梦看到一个简陋的码头,码头上停着一搜轮船。

  “你们是什么人?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于梦害怕极了,她不认识这些人,更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。

  她被推搡着上了轮船,这时候才有一个人跟她说:“你被逐出国境了,你的身份已经在国内被抹除了,以后就没有于梦这个人了。”

  “什么?为什么?”于梦跪在甲板上,丢了家又丢了身份。

  “你只要记住,你的命是你父母拿命换来的,在外面好好惜命,好好做人!”

  于梦看着渐行渐远的岸边,轮船很快漂在海上。

  她心里无比痛恨,暗暗咬牙。

  她一定会再回来的!

  ……

  接下来的几天,木宁都躲着顾知胤。

  她起得早,睡得晚,中间还跑去医院陪陆心婷**出院。

  总之,尽量避开跟顾知胤碰面,避免那种尴尬情况再次发生。

  一听到顾知胤回家,她经常饭吃到一半就扔下碗筷回房间,饿的半夜肚子咕咕叫,有一次她偷偷起来找吃的,还被起来喝水的顾知胤吓了一跳,从此再也不敢半夜起来找东西吃了。ωωw.Bǐqυgétν

  眼见自己瘦了好几斤,她不禁仰天长叹,啥时候是个头啊。

  安安分分和之前一样过日子不好么?

  为什么顾知胤跟以前不一样了?

  看她的眼神奇怪,说话也奇怪,哪哪都很奇怪。

  特别是那一系列奇怪的举动……以前她坐在顾知胤腿上自然而然,那叫亲昵,但现在似乎是……暧昧了。

  以前顾知胤刮她鼻子,抱着她温声细语的哄,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,但现在,她总觉得很不对劲!

  顾知胤把面前的资料一推,点了支烟,吧嗒一声打火机合上,整个人陷进黑色的皮椅里。

  几天没见到木宁了,那丫头最近故意躲着他。

  顾知胤吸了口烟,心里莫名有点空荡,他皱了皱眉。

  要让那丫头主动来见他,有的是办法。

  但以木宁的性格,越拉她跑得越远,追的紧了她更会躲起来,缩进壳里不出来,现在几乎视他为豺狼虎豹,避之不及。

  指尖捏着发疼的眉心,自嘲地轻笑。

  他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。

  “宋恒。”

  宋恒很快出现在办公室门口。

  “今年给实习生的名额定了吗?”

  “还没有,不过已经收到很多大学生投来的简历了。”

  顾知胤灭了烟,闭上眼睛想了想,“今年把名额给a大。”

  宋恒顿了一下,“a大?那不是木小姐的学校吗?可是她们学校只是个普通一本,还没到进我们公司的标准。”

  顾知胤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,“让你去就去,哪这么多话?”

  宋恒立即低头,“好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