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......”
听到闵仕要单独审韩宏展,周孝眼睛微微瞪大,好似很是犹豫:“闵公子,你、你难道是想......”
“周大人,你不要误会,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出去忙点别的事情。”
闵仕并没有把话说彻底说开,但意思很明白。
按照大乾律的规定,任何机构在审讯犯人时都必须得有至少两个人在场。
但这种事不可能有特别强的约束力。
比如其中一人突然尿急,跑出去上厕所,等再回来时却发现犯人已经“突发恶疾”死了......类似的情况可以说屡见不鲜。
只要案子不大,涉事人员便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处分,基本只会按照“玩忽职守”的条例进行处罚,甚至仅仅是会被上官呵斥几句而已。
所以,闵仕此刻想做什么已然很是清楚。
而至于周孝......
也不知是事情的发展完全符合他的期望,还是他同样无法忍受韩宏展的罪行,在迟疑了半晌过后,只见他轻轻冲闵仕拱了拱手。
“公子大义,定兴百姓定会铭记于心。”
......
“吱呀~”
司房的屋门被缓缓推开,周孝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,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门外的李仁。
四目相对片刻,他点点头,移开视线,快步往监牢外走去。
斜插在石壁上的火把微微摇晃,火光落在暗青色的官服上,令补子上的鸂鶒也染了一层红芒。
瞥了一眼他的背影,李仁不屑撇了撇嘴,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两名官差。
“你们县令就这么走了,恐怕不合规矩吧。”
“这......”
俩官差面面相觑,赶忙讪笑道:“李公子,周大人他应当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“很快又是多久?万一这期间出什么岔子呢?”
李仁站起身:“闵公子何等身份,若是出点什么事,你们谁能担得起?”
“啊?”
俩差役都没想到李仁这么较真,一时间也有点犹豫,不知该怎么办。
而就在此时,只见李仁突然摆了摆手。
“算了,你们也别为难了,干脆我进去帮你们盯着点吧。”
“这,李公子......”
两名差役一听,着急忙慌的便想要阻拦。
可李仁的动作却很快,说完话便直接一步迈到门前,旋即就伸手推开了房门。
“砰!”
用力过猛,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谁?!”
站在韩宏展身前的闵仕瞬间转回头来,按在前者中庭穴上的手指也随之缩回袖中。
“咳,这门怎么这么轻......”
李仁假装尴尬的干咳一声,走进屋里:“闵公子,刚刚我瞧周大人出去了,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说不清,所以进来陪陪你。”
“......不需要。”
闵仕皱眉看着李仁,突然眼神一变,好像明白了什么:“李兄,你今晚来县衙,恐怕不是担心韩家会对我怎么样,而是担心我会对韩宏展怎么样吧?”
嗯?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?
听到屋外隐隐响起的脚步声,李仁继续装傻:“唔?闵公子何出此言?你出身皇城司,定然知法懂法,又怎会对未定罪的嫌犯做什么呢?”
“呼......我懂了。”
深吸一口气,闵仕这下是彻底明白了。
原来李仁根本就是来“保护”韩宏展的!
一定是沈清弦怕自己一时冲动杀了韩宏展,进而惹上麻烦,所以才特意让李仁过来盯着点的!
“李兄,劳烦你回去跟清弦说一声。”
心中得意洋洋,闵仕十分豪迈的摆了摆手:“多谢她的好意,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,有些事我必须要做。”
“若是真因此惹来什么麻烦,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绝不会......”
“闵公子!”
突然,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闵仕。
后者的慷慨陈词戛然而止,张大嘴巴,有些惊讶的看向走进屋中的沈清弦:“清弦,你怎么来了?”
“......闵公子。”
沈清弦看了一眼被绑在刑架上一动不动、仅剩最后一口气的韩宏展,轻轻叹了口气:“唉,不要做傻事,此人杀不得。”
“清弦,你不要为我担心!”
闵仕一脸正气:“此人所犯的罪行天地不容,必须得杀!”
沈清弦摇摇头:“即便要杀,那也应当等到定罪之后才对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闵仕急切张口,想要说些什么,然而却被沈清弦打断道:
“闵公子,你是不是想说韩宗尹已经在来定兴的路上了,若是今晚不杀,今后便再难定他的罪了?”
“这......”
闵仕蓦然瞪大眼睛,无比惊愕的看着沈清弦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唉,李良猜的果然没错......”
沈清弦先是用眼神示意李仁去给韩宏展解绑,然后又看向一脸错愕的闵仕:“闵公子,韩宗尹已经收到风声的事情,是周大人告诉你的吧?”
“是......”
“那你就没想过,他区区一个县令,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一州州牧的动向呢?”
“这......”
“还有,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那些幼童的尸首,那既然人都已经死了,韩宏展为何不毁尸灭迹,却要将尸体留在家中呢?”
“再有......”
“......”
看着闵仕,沈清弦有条不紊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。
而其中任何一个问题前者都答不出来。
“难道......”
脸色逐渐变得难看,闵仕倒也不算太傻,愣了许久终于是不可置信的喃喃道:“是周孝......”
“如今暂且还不能妄下定论。”
沈清弦很是保守的摇摇头:“还需得问过周大人才知道。”
“......****!他人呢?!”
原本以为自己是在行侠仗义,结果竟是被人利用......怒火噌的一下涌上心头,闵仕瞬间被气到青筋暴突,甚至还脱**了句粗口。
在古代,哪怕是普通百姓,都极少有人会把脏话挂在嘴边,更何况还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。
故而沈清弦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,心中无比反感,顿了一下才缓缓回答:
“他若是够聪明的话,现在应当已经准备逃走了。”
“不过李良......”
“砰!”
“叮叮铛铛!!”
似乎是为了证明沈清弦所言为真,伴随着十分突兀的一声巨响,下一刻,激烈的交手声便从监牢外传了过来。
定兴县的监牢不算大,因此虽然身处牢中,但两人还是能清晰听见外面的动静。
“兄弟们!一个也不要放过!统统给我抓起来!”
这是李良的喊声,听起来很兴奋。
“杀!保护老爷!!”
这应该是周孝的某个死士。
“****,就特么你嗓门大!”
李良立刻回骂。
“......”
真是的,他怎么也这般粗鲁......
咬了咬嘴唇,沈清弦的脸颊上莫名涌起一丝红晕。
不过倒是挺男人的......
嗯,男人嘛,偶尔说些粗口也没什么......
听到闵仕要单独审韩宏展,周孝眼睛微微瞪大,好似很是犹豫:“闵公子,你、你难道是想......”
“周大人,你不要误会,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出去忙点别的事情。”
闵仕并没有把话说彻底说开,但意思很明白。
按照大乾律的规定,任何机构在审讯犯人时都必须得有至少两个人在场。
但这种事不可能有特别强的约束力。
比如其中一人突然尿急,跑出去上厕所,等再回来时却发现犯人已经“突发恶疾”死了......类似的情况可以说屡见不鲜。
只要案子不大,涉事人员便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处分,基本只会按照“玩忽职守”的条例进行处罚,甚至仅仅是会被上官呵斥几句而已。
所以,闵仕此刻想做什么已然很是清楚。
而至于周孝......
也不知是事情的发展完全符合他的期望,还是他同样无法忍受韩宏展的罪行,在迟疑了半晌过后,只见他轻轻冲闵仕拱了拱手。
“公子大义,定兴百姓定会铭记于心。”
......
“吱呀~”
司房的屋门被缓缓推开,周孝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,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门外的李仁。
四目相对片刻,他点点头,移开视线,快步往监牢外走去。
斜插在石壁上的火把微微摇晃,火光落在暗青色的官服上,令补子上的鸂鶒也染了一层红芒。
瞥了一眼他的背影,李仁不屑撇了撇嘴,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两名官差。
“你们县令就这么走了,恐怕不合规矩吧。”
“这......”
俩官差面面相觑,赶忙讪笑道:“李公子,周大人他应当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“很快又是多久?万一这期间出什么岔子呢?”
李仁站起身:“闵公子何等身份,若是出点什么事,你们谁能担得起?”
“啊?”
俩差役都没想到李仁这么较真,一时间也有点犹豫,不知该怎么办。
而就在此时,只见李仁突然摆了摆手。
“算了,你们也别为难了,干脆我进去帮你们盯着点吧。”
“这,李公子......”
两名差役一听,着急忙慌的便想要阻拦。
可李仁的动作却很快,说完话便直接一步迈到门前,旋即就伸手推开了房门。
“砰!”
用力过猛,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谁?!”
站在韩宏展身前的闵仕瞬间转回头来,按在前者中庭穴上的手指也随之缩回袖中。
“咳,这门怎么这么轻......”
李仁假装尴尬的干咳一声,走进屋里:“闵公子,刚刚我瞧周大人出去了,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说不清,所以进来陪陪你。”
“......不需要。”
闵仕皱眉看着李仁,突然眼神一变,好像明白了什么:“李兄,你今晚来县衙,恐怕不是担心韩家会对我怎么样,而是担心我会对韩宏展怎么样吧?”
嗯?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?
听到屋外隐隐响起的脚步声,李仁继续装傻:“唔?闵公子何出此言?你出身皇城司,定然知法懂法,又怎会对未定罪的嫌犯做什么呢?”
“呼......我懂了。”
深吸一口气,闵仕这下是彻底明白了。
原来李仁根本就是来“保护”韩宏展的!
一定是沈清弦怕自己一时冲动杀了韩宏展,进而惹上麻烦,所以才特意让李仁过来盯着点的!
“李兄,劳烦你回去跟清弦说一声。”
心中得意洋洋,闵仕十分豪迈的摆了摆手:“多谢她的好意,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,有些事我必须要做。”
“若是真因此惹来什么麻烦,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绝不会......”
“闵公子!”
突然,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闵仕。
后者的慷慨陈词戛然而止,张大嘴巴,有些惊讶的看向走进屋中的沈清弦:“清弦,你怎么来了?”
“......闵公子。”
沈清弦看了一眼被绑在刑架上一动不动、仅剩最后一口气的韩宏展,轻轻叹了口气:“唉,不要做傻事,此人杀不得。”
“清弦,你不要为我担心!”
闵仕一脸正气:“此人所犯的罪行天地不容,必须得杀!”
沈清弦摇摇头:“即便要杀,那也应当等到定罪之后才对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闵仕急切张口,想要说些什么,然而却被沈清弦打断道:
“闵公子,你是不是想说韩宗尹已经在来定兴的路上了,若是今晚不杀,今后便再难定他的罪了?”
“这......”
闵仕蓦然瞪大眼睛,无比惊愕的看着沈清弦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唉,李良猜的果然没错......”
沈清弦先是用眼神示意李仁去给韩宏展解绑,然后又看向一脸错愕的闵仕:“闵公子,韩宗尹已经收到风声的事情,是周大人告诉你的吧?”
“是......”
“那你就没想过,他区区一个县令,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一州州牧的动向呢?”
“这......”
“还有,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那些幼童的尸首,那既然人都已经死了,韩宏展为何不毁尸灭迹,却要将尸体留在家中呢?”
“再有......”
“......”
看着闵仕,沈清弦有条不紊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。
而其中任何一个问题前者都答不出来。
“难道......”
脸色逐渐变得难看,闵仕倒也不算太傻,愣了许久终于是不可置信的喃喃道:“是周孝......”
“如今暂且还不能妄下定论。”
沈清弦很是保守的摇摇头:“还需得问过周大人才知道。”
“......****!他人呢?!”
原本以为自己是在行侠仗义,结果竟是被人利用......怒火噌的一下涌上心头,闵仕瞬间被气到青筋暴突,甚至还脱**了句粗口。
在古代,哪怕是普通百姓,都极少有人会把脏话挂在嘴边,更何况还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。
故而沈清弦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,心中无比反感,顿了一下才缓缓回答:
“他若是够聪明的话,现在应当已经准备逃走了。”
“不过李良......”
“砰!”
“叮叮铛铛!!”
似乎是为了证明沈清弦所言为真,伴随着十分突兀的一声巨响,下一刻,激烈的交手声便从监牢外传了过来。
定兴县的监牢不算大,因此虽然身处牢中,但两人还是能清晰听见外面的动静。
“兄弟们!一个也不要放过!统统给我抓起来!”
这是李良的喊声,听起来很兴奋。
“杀!保护老爷!!”
这应该是周孝的某个死士。
“****,就特么你嗓门大!”
李良立刻回骂。
“......”
真是的,他怎么也这般粗鲁......
咬了咬嘴唇,沈清弦的脸颊上莫名涌起一丝红晕。
不过倒是挺男人的......
嗯,男人嘛,偶尔说些粗口也没什么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