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雪脚步定住了,琥珀色的眼眸闪过惧怕,长睫颤抖,脸色发白。

  她带着哭腔控诉,

  “是你自己不抱的。”

  纪燃脸色稍缓, 语气却还是很强硬。

  “过来。”

  别人都知道这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了,她还去找别人抱,他丢不起这个人。

  苏明雪不情愿地一步步挪过去。

  纪燃根本没耐心,站起身,长手一捞,扣住她的腰,一把搂在怀里。

  他身上的温度太过灼热,一下驱散她身上的寒气。

  苏明雪便蜷缩在他胸口, 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闭上了眼睛。

  但纪燃的手扣得太紧,她又有些喘不过气,刚伸手要拿开他的手。

  纪燃就语气有些不耐烦道:

  “别动。”

  苏明雪只好又闭上眼睛。

  纪燃盯着怀中女人乖顺的模样,心情不算太坏。

  好闻的玫瑰香气又回来了。

  他甚至将脸贴在她的发丝上,轻轻嗅。

  司青阳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一幕, 暗暗庆幸。

  还好刚才他忍住没抱,不然就被定义成野男人了。

  徐森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 这女人的手段虽不高明,但胜在美丽。

  西装男推了下眼镜, 都这种时候了,还在这打情骂俏?也许纪燃不是最佳的队长人选。

  众人心思各异,但大多数人都高看了苏明雪一眼,以为之前队长没为他未婚妻说话,只是两人在闹别扭。

  只有角落里抱着弟弟的江如,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明雪的背影。

  她低头望了眼身上黑乎乎的外套。

  有点后悔自己女扮男装混入队伍。

  应该像队长未婚妻那样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依附,也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

  苏明雪对这一无所知,纪燃的身体就像个烤炉,太过温暖,她睡得香甜。

  半夜里,她被哭声吵醒了。

  苏明雪蹙起眉,睁开眼睛,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。

  是之前那个嚷着吃肉的小男孩在哭,他的脸红扑扑的,好像发烧了,口中嚷着“爸爸,哥哥,我好难受……”

  她又扫了下四周,其他人的状态都不太好,一个个都烧红了脸。

  苏明雪回想起剧情,在这个雪夜,纪燃带领的小队集体发高烧。

  有些人撑不过**了,而撑过去的人,有部分人觉醒了异能。

  “醒了就起来。 ”

  头顶响起纪燃的声音,纪燃松开她,

  “我去找退烧药。”

  “你守在这里。 ”

  “不要。”

  苏明雪下意识拒绝,纪燃不咸不淡地睨着她,

  “你穿这么少,离开火堆,想冻死?”

  “难不成还打算我抱着你找药?”

 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,纪燃已经快步上楼。

  苏明雪撇撇嘴, 披上徐森柏的外套,往楼上走。

  她不能坐以待毙, 她得去找些药资囤着。

  没有纪燃,寒气像针一样扎在**在外面的肌肤上。

  昏暗的走廊,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,废弃的器械和干涸的血迹。

  一路的尘土和死去的丧尸散发出霉味和血腥味。

  苏明雪微微蹙起眉,快速走过。

  推开一间间会诊室门,挨个翻找。

  “嫂子?”

  在二楼的会诊室里,司青阳站在柜子前,回头看到她。

  下垂的狗狗眼闪过惊讶, 红着耳尖,唤了声。

  “我也来找找有没有用的物资。”

  司青阳像是极其不愿意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,垂下微卷的睫毛, 匆忙往外走。

  “那我去别的地方找。”

  走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, 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,塞到她手里。

  “这里太冷了。”

  苏明雪弯起唇,把他的外套披在最里面,再披上徐森柏的外套,走到柜子边继续找。

  都是些CT扫描片。

  她又走到房间角落的长桌前, 扫了眼桌上黑屏的电脑,打开乱糟糟的抽屉。

  苏明雪蹲下身,纤细的手指拨开抽屉里散落的病历本,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坚硬的药盒。她眼睛一亮,迅速抽出来——是一盒布洛芬。

  可打开盒子,里面只剩最后一粒药片。她蹙起眉,正想再翻找其他抽屉,

  “吱!”

  一只灰黑色的老鼠从柜底窜出,擦过她的脚踝。

  她浑身一颤,猛地后退,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后栽去——

  后背狠狠撞上墙壁,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。

  “咔嚓。”

  一声细微的木板断裂声响起,她身后的“墙壁”竟向内凹陷,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。

  这不是墙,而是一道伪装成墙的隐藏门!

  苏明雪摔在冰冷的地板上,手臂被碎木屑划出一道红痕。她吃痛地撑起身子,抬头望去。

  狭小的房间中央,摆着一张手术台。

  而手术台上,堆着九层棉被。

  最底层的被褥动了动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被子,露出一张斯文俊秀的脸。

  男人睡眼惺忪地望过来,黑发微乱,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。

  “前妻姐?”

  苏明雪一怔。

  他的嗓音低哑,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

  他的眼睛带着亮光,语气却稍显冷淡,甚至有一丝哀怨。

  “ 怎么,现在丧偶了...终于想起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