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
  高义徳无比感慨地说道:“吕总,你的一番教诲,真的让我茅塞顿开。

 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成功,主要基于家庭雄厚的经济实力,和强大的社会资源,其实我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,那就是个人思想观念的与时俱进。

  我虽然很年轻的时候,就步入了领导岗位,但总是被自己固有的思想观念所束缚,对人对事物的看法,自以为能审时度势,随机应变,虽然在学校相对封闭的环境里,却又能够与社会打成一片。

  可真正进入社会之后,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思想非常固化,甚至非常狭隘。

  就说对温老师的看法吧,我固执地以为,她依然是那个大学讲堂上的老师,除了潜心努力教学之外,别说是权术权谋,甚至是社会经验,貌似都幼稚的像个少女。

  在我的记忆中,所有知道她的人,除了她专心教学之外,好像唯一的长处,就是烧得一手好菜。

  要不是经你老人家点拨,我永远都无法把眼前的这个温老师,和我记忆中的那个温老师联系在一起。”

  吕志超叹了口气:“其实你说的一点都不错,一个人一辈子成功与否,主要就是基于家庭雄厚的经济实力,和强大的社会资源。

  因为家庭的经济实力,和社会的资源,决定着你参与人生竞争的赛道。

  这就像一个运动员一样,有的人只能参加业余比赛,就算他囊括了所有比赛的冠军,依然是个业余运动员。

  有的人能够参加世界田联的黄金联赛,就算他每一次垫底,依然活成了,绝大多数人羡慕和崇拜的样子。

  就拿你我来说,我出身于一个改制的国企,在我的同学、战友、同事和邻居中,我已经凤毛麟角,成为所有人人前背后的话题中心。

  可那又怎么样?我仅仅是活在社会最底层中,看上去很光鲜的样子。

  即便现在,他们依然非常羡慕我,因为我不像他们为工作、家庭所累,整天在外面游山玩水。

  但是我的这种光鲜背后的价值,说难听一点,就像是**堆里可再生的废品一样,与那些开着私家飞机、私人游艇,全世界游山玩水,指点人生的大佬们相比,完全就不在一个宇宙空间里了。

  就拿你来说,你的思想观念,在你所生活的群体当中,不仅仅是与时俱进,甚至可以说是超前的。

  在你的同龄人,还潜心于办公桌子上的讲义,苦恼于自己的课题能不能得到资金,自己教的学生,就业的状况怎么样的时候,你已然成为了学校的领导。

  在其他学校领导,为了眼前的一些虚名和利益争权夺势的时候,你身在圈内,却置身圈外,在后勤这一块,谋取了你这个位置上的人,所能够谋取的一切利益,而且还能左右逢源,可以说活成了你的类人最光鲜的样子。

  即便如此,如果说整个社会就像是一栋大楼的话,你我其实依然身处地下室,只是比地下室其他芸芸众生所处的位置,更加接近地面而已。

  我们的位置决定着我们的高度,也决定着我们的见识和思想观念。

  而温老师原本是处于我们的下方,但现在她已经踏入了地面,或者说,她仅仅是即将踏入地面,却已经接受到了阳光的照耀,所以以你我的见识,根本无法猜测她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
  但有一点,可以说是人生颠覆不破的真理,那就是不管面对人还是事,你把对方往好了想,大概率会被残酷的现实打脸。

  你把对方往坏的想,阴暗的心理,会让你的人生永远处于阴暗之中。

  所以我的观点是,不管对待任何人,任何事情,我都寄于美好的憧憬和理想,但处处小心眼前的陷阱和身后的悬崖。

  也就是说,我们都必须要清醒的意识到,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和事物,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具有双面性的。

  正所谓福之祸兮所倚,祸之福兮所伏,祸福相依。”

  这些道理并不深奥,高义徳也不是完全不懂,他甚至在其他的场合,也会向其他人说出过同样的道理。

  只是有些时候深入局中,就变得看不清自己了。

  就好比谁都知道熬夜不好,通宵玩游戏更不行,玩物丧志是人生最大的敌人。

  面对别人的时候,绝大多数人都能看清楚这个问题,轮到自己的时候,就有充足的理由忘掉这一切。

  高义徳连连点头:“吕总说的太好了,只可惜过去你我还不太熟悉,我没能更早地及时聆听你的教诲,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。”

  吕志超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,咱们都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而已。

  别看我说起来滔滔不绝,头头是道,真要是做起来,你我都一样,都跳不出我们的局限性。

  不过话说回来,由于我们的角度不一样,所处的环境也是大相径庭,如果早一点加深沟通的话,确实可以起到一种互相提醒,甚至是互相敲打的作用,对你我的提高都有帮助。”

  高义徳谦卑地笑道:“哪里哪里,吕总的经验之谈,可以说字字玑珠,千金难买。

  另外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,想请教一下吕总,而且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前辈,同时也希望你能够将我当成你的孩子,不吝赐教。”

  吕志超摇头道:“言重了,小高。我跟小萍的家庭渊源是一回事,你我之间的交往是另外一回事。

  难得你我这么投机,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说出来,我们不妨共同探讨一下。”

  高义徳压低声音说道:“想必吕总比我更加清楚,别看刚刚开会,贾总和东方总配合默契,有些事情甚至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,甚至把公司的总股本定到了10个亿,就像是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一样,其实他们,包括丁氏集团在内,那都是各有自己的一个小算盘。

  如果仅仅是经济利益上的勾心斗角,还好说一点,问题是他们三家之间,还牵扯到了上一代的恩怨。

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贾总目前的状态是与狼共舞,以一己之力,面对有可能蚕食他的两大劲敌。

  我曾经是温老师的同事,又是贾总亲自请我过来的,并且对我委以总经理的重任,就算我不说知恩图报,但也不能忘恩负义。

  可问题是我之所以能到这里来,其中的原委非常复杂,甚至难以启齿。

  这么跟你说吧,不管我愿不愿意,我跟贾总之间的关系本质,绝对不是一路人。

  也就是说,即便我选择站队他这一边,他也绝不会把我当成心腹。

  在这种情况下,一旦东方集团和丁氏集团联手,在公司里和贾总搞事情的时候,你说我应该持什么样的态度,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?”

  吕志超愣了一下:“小高,你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,但不正常的是,你怎么会向我请教这个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