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掰啊。

  前台观众让返场的呼声快掀破了屋顶。

  后台10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
  讲相声的有规矩,听相声的也有规矩。

  一般在小园子里看演出,会轮着上好几对相声演员,每对演员只会上台讲一段相声。

  但观众要是没听过瘾,有自个喜欢的相声演员,就可以要求他们返场。

  底下呼声高,或者掏钱买个花篮送份果盘,就能让演员返场再来上一段。

  德云社待了这么久,几人也见过让返场的。

  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热烈的呼声。

  甚至比郭德刚和余谦上台演活时,观众的呼声还要更高!

  众人眼神里带着崇拜,心里燃起了对白日阁未来的期待。

  跟着师爷爷出来果然是对的!

  木桌前林白微微侧身。

  “我们再给大伙来上一段?”

  师叔发话,余谦自然一口答应下来。

  “没问题!”

  其实就算不是碍于林白师叔的身份,余谦也会同意再跟林白来上一段。

  主要是演得过瘾。

  台下观众听得有趣,他在一旁搭活也有意思。

  演多久都不觉得累。

  既然决定再来一段,林白也不磨叽,抬拳作揖感谢了底下观众抬爱后,就使起了活。

  “余老师,有钱。”

  “那会儿他们家跟皇上是本家。”

  余谦点点头。

  “是沾点儿亲。”

  林白一本正经的胡咧咧。

  “跟皇上是本家的是宗室。”

  “统称满洲八大旗,有什么满洲正灰旗的……”

  余谦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。

  “哪有这色儿啊。”

  林白抬抬扇子,还在瞎说八道。

  “余老师家就是满洲正房旗的。”

  听林白说完,余谦摇摇头。

  “我们家是大太太生的怎么着,还正房旗。”

  “叫正黄旗!”

  林白看看余谦,又看看底下观众,拍拍自己脑门。

  “瞧我这记性,对对,正黄旗,跟皇上是本家。”

  “他曾祖父还有一个满洲名字——爱新觉罗筐。”

  余谦没好奇的开口。

  “叫什么不好,非得叫箩筐?”

  林白耸耸肩,表情很无辜。

  “咱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起的这名字。”

  他还无辜上了。

  笑不活了!

  和其他相声演员损人不同,林白说什么话表情都十分无辜,说得跟真的一样。

  配合上他的表情,甩出来的包袱就更可乐了。

  后台孟鹤堂乐得跟土拨鼠似的,望着林白感叹。

  “我可算知道什么叫做人比活好了。”

  “就我师爷爷,压根都不用卖力气,上台随便说点什么,观众就得哗啦哗啦鼓掌。”

  其余人也非常赞同。

  内行叫人比活好,外行就说这是观众缘。

  羡慕都羡慕不来。

  林白在台上挽挽袖口。

  “甭管怎么说,余老师家是权贵,我崇拜啊。”

  “清朝有八大铁帽子王,一代传一代,就有他们家。”

  这么一说,余谦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。

  “这说对了。”

  “我们家是其中之一。”

  余谦刚接完话,林白立马坏笑着开口。

  “八大铁帽子王。”

  “绿帽子王!”

  余谦一挥衣袖,赶紧跟下边澄清。

  “就没这个说法!”

  林白还在继续坏笑。

  “要说一辈这样不算什么,他们辈辈都这样。”

  “只要他们家孩子出生,就必定是双胞胎,这是有科学依据的,得家族携带基因才行。”

  “正巧啊,他们家邻居就有这个双胞胎的基因。”

  去你的!

  这像话吗!

  余谦猛地一推林白。

  “没听说过。”

  “邻居有基因,我们家生双胞胎啊?”

  林白摸摸鼻子,看样子好像是犯了怵了,老老实实的解释。

  “邻居家有基因,你们家碰巧也有这个基因。”

  这么说余谦才满意了。

  “你给说清楚了。”

  只是余谦才消下气没一会,林白又开口了。

  “这个基因很厉害啊,余老师当年出生也是,一生生出一对双胞胎。”

  “就是当年医学条件不好,死了一个,多糟践啊。”

  “你们想想,就剩一个啊。”

  “死的那个是余老师,余老师是他哥哥,你想想,想想……”

  林白还在旁边惋惜的叹气,余谦赶紧给林白拉住了。

  “等会吧,我想不过来了我这个,怎么那么乱那?”

  林白满眼无辜的看着余谦。

  “咱也不懂啊,因为你这个,医学上他们管这个叫……好像叫卵生。”

  还没给林白的胳膊松开呢,余谦索性不撒手了。

  “不对啊这个,怎么叫卵生啊?”

  林白摊开手,眨巴眨巴眼睛。

  “双胞胎嘛,卵生嘛。”

  “卵生兄弟啊。”

  不行这个。

  余谦拉着林白的胳膊,差点笑喷出来。

  要说林白真是天生适合吃这碗饭,表情配上林白甩的包袱,视觉和听觉效果堪比加特林。

  底下的观众一个个肚子都笑疼了,余谦还得幸苦憋笑跟林白搭活。

  最后还是艰难移开自己的视线,避免自己笑出声来造成舞台事故,余谦才能接着捧。

  “卵生那是下蛋孵的,这叫孪生,孪生兄弟。”

  林白哦了一声。

  “孪生啊,孪生兄弟,总之两人糟践了一个还剩一个。”

  “余老师这就算是孤儿了。”

  本来余谦就在憋笑,林白又突然来个现挂,他这次是真憋不住了。

  “怎么是孤儿了又?”

  林白摊摊手。

  “很孤独的这么一个人嘛。”

  余谦憋不住大笑,也不知道林白从哪想出的这些包袱。

  之前余谦还在担心了一下林白到底能不能撑场子。

  毕竟林白是他师叔。

  可以说余谦是为了报答这些年林白接济他们家,再加上最近确实和郭德刚有了出场费之间的不愉快,所以今天才来帮忙。

  也没觉得林白真能吸引到票友。

  毕竟对门就是德云社。

  光是选址,就注定了林白没法将白日阁开下去。

  谁会放着郭德刚的相声不听,来听个20出头的年轻人的相声?

  可和林白这么一搭余谦算是服气了。

  林白的相声实力远在他和郭德刚之上。

  就这么说吧。

  今天还好是他上台给林白捧哏的,换做后台任何一个人,都白瞎了林白的相声。

  活演到这,也进入了最后的结尾阶段。

  比起快要笑场的余谦,林白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。

  “就剩一个了,全家人就可着一个疼。”

  “就比如说这断奶的时间就特别晚。”

  “余老师断奶断得晚啊,宠他。”

  “他吃奶一直吃到昨天。”

  余谦是彻底笑不活了。

  “吃到昨天?”

  “我要今天不演出,我还吃呢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