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尘,你给我滚出来。”

  “二小姐,你不能进去…三公子感染了病毒,可别传染了你。”

  “滚开,你一个小小保姆,敢拦我的路?让那野种别装死,赶紧滚出来见我。”

  辱骂声音之中,夹杂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。

  江尘被惊醒了。

  他一脸的茫然,打量着四周,看到一间带着压抑的房间。

  房间内,虽然也装饰的不错,白墙壁,橡木小床,可却显得拥挤无比。

  这是哪儿?

  江尘正在疑惑,突然眼神一怔,他两眼之间露出了一丝的不敢置信,因为随着脑袋的疼痛,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画面。

  但这疼痛来的快,消失的也快。

  江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表情有些呆滞…他竟然穿越了。

  重生前,他在一家县级医院上班,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名副主任医生,在县级医院的名气还是很不错的。

  但由于家里兄弟姐妹和父母为了敛财,背着他收受了不知道多少病人的红包,金额巨大,他发现后,愤怒不已,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后,内心极为痛苦和无助,父母和兄弟姐妹,从小对他就很差,最终他愤然跑了出去。

  离开家后,他狠狠地给了自己几巴掌,内心觉得自己有违医生的天职,身为白衣天使,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,这一夜他喝了许多酒,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,不料被迎面来的一辆大奔给撞飞了出去。

  醒来后,竟然穿越回了1999年,临近高考之时。

  他的父母是一家公司的小领导,大哥是省城大学的大学生,二姐比他大几天,也是一名高考生,学习很好,是市高中的优秀学生。

  四妹是一名高一生,学习也很好,在校也是前几名。

  而他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,但家里人根本不关心,也没人知道,平时都来的问一句他的成绩,每次见到他,都是嫌弃的眼神。

  他在这家里只能默默的忍受着,每天胆小害怕,平时吃不饱饭,只能偷偷的等关灯的时候,吃剩下的,有时候,饿的忍受不了,就会出去找一些朋友兑一口食物。

  可在父母和兄弟的眼里,就是成天和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,嫌弃的眼神更加浓郁。

  江尘之所以会出去和他们玩,也是因为经常在家里吃不好,出去找那些人后,还能吃上一些食物,填饱肚子。

  而这些人,也并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混混,那是他在乡下时候,同村的朋友,在乡下生活穷苦的要饿死,都是这些朋友们救济他,让他没有死在乡下,才能熬到江越民找到他,将他带回了城里。

  他的这些乡下朋友,是来城里打工的,小小年纪,就已经开始工作,他有时候也会想,要不要出去工作,赚钱了,就不会饿肚子了。

  但那也只是想想,他现在可是在城里。

  城里面江家,他有几名兄弟姐妹,不是一母所生,而他是江越民从乡下带回来的,他的兄弟姐妹眼里,就是一个野种。

  本以为回到江家后,他的生活就会过的更好,可没想到,一家子都讨厌他,好似他不该来这里。

  大哥、二姐、四妹,看他的眼神,满满的嫌弃,就连爸爸看他的眼神,都是厌恶。

  加上江尘回到江家后,唯唯诺诺,不爱说话,回来的那天,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臭味。

  大哥、二姐、四妹和母亲,就一脸的嫌弃,眼神充满了厌恶。

  本以为在江家养几年就会好起来,但乡下的一些毛病,怎么也改不了。

  在学校学习时,还经常和一些学习差的混走一起,二姐见了就更加的嫌弃。

  看到和学习差的混,自然也就认为他的学习也不好,江越民看了都摇头,后来就没关注这个野生的种。

  时间过得很快,来到江家三年,江尘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。

  继母对他,不是惩罚,就是辱骂。

  有时候,当着江越民的面,也是骂骂咧咧的。

  江越民听见,也只会皱眉,对于这个继母,江越民还是有些害怕的,因为继母关系很硬。

  他进公司上班,成为小领导,都是靠着继母家的关系。

  江尘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,可得到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欺辱。

  但不管怎么欺辱,江尘都不反驳,也不吭声,因为他不想再回到乡下,去住哪暗无天日的土房子。

  可他不知道的是,不管他怎么的委曲求,百般讨好,这一家子人都没有将他当成一家人,而且经常污蔑他。

  每日,都是吃着残根剩菜,甚至有时候还没得吃。

  肚子饿了,只能去**堆刨食。

  这几日,为了高考前的冲刺,想要吃饱点,又去**堆里刨食,结果感染了病毒。

  想想以前的自己,江尘就一阵愤怒,对以前的自己,他很是鄙视。

 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,何况他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。

  门突然打开。

  一个穿着校服,面无血色的人走了出来。

  “刘姨,她打的你?”

  寒冷的目光看了一眼二姐,在看到眼前保姆打扮的妇人,江尘胸腔的一股怒火,蹭蹭往上冒。

  恨不得上去,给她几个大耳瓜子。

  在这个家,要说谁对他还有丝丝的怜悯,那就只有保姆刘姨了。

  “是我打的,你个乡巴佬,还想翻天呀。”

  “妈妈叫你滚出来见她,你打碎了她的花瓶,就想躲起来装病,美不死你。”

  “赶紧的,别磨磨蹭蹭的,赶紧来大厅,等着受罚吧你。”

  一脸嫌弃的神色,面带着一股盛气凌人,愤愤的下了楼。

  一旁的刘姨神色暗淡,在这个家,她小心翼翼的,不敢得罪这些小姐公子的,虽然同情这位三公子,也只敢晚上偷偷的拿点吃的给他填肚子。

  江尘脸色黯然,他脑海记得,也是这一天,四妹打碎了继母的花瓶,却不敢承认,惊慌之下,串通二姐,将污水往他身上泼。

  那时候的他,虽唯唯诺诺,胆小怕事,害怕被赶出去,但也是有一股怒气的,于是在继母质问之下,他没有承认花瓶是他打碎的。

  结果,迎来了继母的一顿大骂,最后还惩罚不许吃晚饭。

  如今,他重新回到了这一天,他内心已经有了一股想要逃离这个家的想法,这个家,他待不下去。

  江家没有人待见他,都想方设法的欺负他。

  从乡下来到市里的江家,三年来,没一天好日子,都是在屈辱的氛围中活着。

  下楼。

  客厅中,一个妇人打扮的漂漂亮亮,正准备要出去,却发现她最喜爱的花瓶碎了一地。

  这花瓶,还是一个古董,价值好几千块。

  1999年的时代,平均工资才几百块,一般的家庭根本买不起这种古董,但江家在市里,还算是不错的家庭。

  此时。

  看着碎一地的花瓶,妇人眼中,就是一阵怒火,胸腔好似都要炸了。

  “为何要打碎我的花瓶?你可知道,这花瓶花了我多少钱?”

  “你个野种,一股子的乡下味,坏毛病一点也改不了,毛毛躁躁的,真是气死老娘了,今日一天不准出去,不许吃饭,在房间里罚站,等我逛街回来,好好收拾你。”

  骂骂咧咧的,妇人嘴角略带丝丝怒意。

  以前的自己,定然是要争一争,对着继母说,这不是我打碎的,可迎接的,是她的是一个大嘴巴子扇过来。

  这一次,江尘沉默,没有说话。

  内心却是一阵恶寒,对于这个家,他更想要逃离了。

  江尘很清楚,自己要是不逃离这个家,将来迎接自己的,是压抑愤怒到极致的自己,最后喝醉被车撞死的下场。

  既然重新活一次,那就不能走老路。

  都重生了,谁还惯着你,老子不奉陪,老子要去找自己的活路。

  离开江家,是最好的选择。

  他脑海中,有着二十几年的记忆,对于未来的走向,怎么也要在这个大浪淘沙的时代,活出另一种人生。

  “江艳,你负责监督,不许这个野种吃饭。”

  哒哒!

  走了几步的妇人,回头看了一眼江尘,眼神之中,再次火爆起来,恨不得过去抽他几个大耳瓜子。

  “知道了妈妈。”

  二姐江艳一脸的嬉笑,而躲在另一个房间的四妹,她在门缝中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,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。

  “这花瓶多少钱,我赔。”

  轰~~

  话落。

  客厅内,瞬间陷入了一阵冷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