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承让承让。”

  虞疏晚用帕子擦了擦嘴角,

  “你旁边站站,别踩着我吐的酸梅汁了。”

  虽然就是一滩水在地上,可慕时安还是忍不住的感到一阵恶心。

  他很确定虞疏晚就是在故意恶心他。

  这妮子从没给过他半分的面子。

  慕时安按了按心头的情绪,转而看向姜瑜。

  姜瑜也没想到慕时安会恰好出现,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,

  “世子。”

  “我若是姜公子,现在不是在这儿站着,而是想想办法,如何为定国公脱罪。”

  慕时安轻轻地摇着手上的折扇,声音清缓,

  “毕竟定国公府如今可是岌岌可危啊。”

  他慢条斯理的话让姜瑜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破裂开,

  “定国公府怎么了?”

  姜瑜的脸色瞬间化作白纸,呼吸急促地看向慕时安,想要寻求一个答案。

  地上的抚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。

  苦心还握着刀对准他的裆部,抚宁带着哭腔颤抖喊道:

  “公、公子……”

  慕时安可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,自然也就不会多言。

  姜瑜得不到答案,咬着牙将方才递出去的盒子收了回来,

  “虞二小姐,可否放开我的侍从?”

  “说一声的事儿,搞得跟苦命鸳鸯一样。”

  虞疏晚方才吐得厉害,这会儿双眼红红,里面还噙着泪花,漂亮得不像话。

  她浑然不觉,只是避开姜瑜的眼睛看向地上的人,似笑非笑道:

  “这一次算是你运气好,再有下次,你记得跟你的大宝贝说再见哦。”

 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能够感受到胯下一凉,忍不住夹住双腿。

  抚宁连滚带爬地跑去姜瑜的身边。

  姜瑜眼中浮现出复杂,想要说些什么,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。

  挣扎几番,他还是给二人抱拳行礼,转身匆匆离开。

  等到小巷只剩下了四人,苦心和离戈默默无声地往外走了一段距离。

  小巷此刻只剩下了两人。

  虞疏晚给自己顺着胸口,慕时安往着她面前靠近一步,

  “刘小碗,你吐什么?”

  “胡乱叫什么?”

  虞疏晚瞪他。

  可她眼中的红还未消散,这一眼不仅仅没有半点的威慑力,更是带了种软绵绵的撒娇一般。

  慕时安再往前一步,语气调侃,

  “我乱叫?

  你不就是叫刘小碗吗?

  允许你叫我母狮子,我不能叫你刘小碗?”

  “记仇的男人不发财。”

  虞疏晚哼声,却见慕时安再次往前走了一步,她往后退的时候警告道:

  “母狮子,你要做禽兽?”

  “我做禽兽?”

  慕时安气笑了,

  “你刚刚蛐蛐我的你当我没听见?”

  虞疏晚皱眉,

  “我希望你说话能够讲究证据。

  有人听见了?

  你怎么证明?”

  慕时安被噎住,下一刻虞疏晚又换了口气,

  “我们两人之间何须说这些?

  定国公府怎么就要大难临头了?”

  即便是知道大差不差的后果,但虞疏晚还是问了一嘴。

  慕时安见她如此,也知道这丫头是在认怂转移话题,轻哼一声不再往前走,转而往另一边走去,

  “我去的时候,昭阳守在左右。

  太后的身子虽然不够康健,可也不算虚弱。

  但听昭阳的意思是,她去的时候太后已经昏迷了。”

  慕时安的眼中泛着冷意,

  “如此做派,定国公怎么可能没有责任。

  皇上在宫中追责,且看证据吧。”

  虞疏晚哦了一声,

  “小铃铛有消息了吗?”

  “还不曾。”

  想起乐嘉,慕时安的眼神也柔软了几分,

  “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太后说,但派出去的人已经在江南一带找了。

  容貌好一些的姑娘都会被送在扬州做瘦马。

  那边几率要大一些。”

  虞疏晚眼中的光闪了闪,化作一片的黯然。

  小铃铛那样美好的姑娘,若落在泥沼之地,该是怎样的痛苦?

  如今,虞疏晚既怕她死了,又怕她还活着。

  “想什么?”

  慕时安见她出神,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  虞疏晚看向他,

  “倘若小铃铛成了瘦马,或者更差一些成了妓子,太后会认她吗?”

  这句话她问得直白且认真。

  要是小铃铛的身份低微,太后是会认她回来,让皇室蒙羞,还是会杀了小铃铛,保全皇室的名声?

  她一开始是真的为小铃铛有一个这样强大的靠山而高兴。

  可强大就意味着责任。

  而小铃铛仅仅是流着他们的血就要被迫承担起那该死的责任。

  面对虞疏晚的坦率,向来能言善辩的慕时安竟然一时间语塞。

  见慕时安语塞,虞疏晚也猜到了答案。

  即便是心中失望,但也算是在意料之内。

  她抿了抿唇,看向慕时安道:

  “小铃铛的事情,请你先不要告诉太后和其他人。

  若是小铃铛清清白白,那么乐嘉公主就能回去。

  若是小铃铛真的是我说的那种情况……”

  虞疏晚的语气顿了顿,眼中却分外的坚定,

  “若是我说的那种情况,那乐嘉公主就是清清白白的去了,年幼走失不知所踪。

  可世间只会多一个小铃铛。

  从此我就是她的姐妹,我会护着她。”

 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。

  半晌,慕时安道:

  “你上次说让我找乐嘉的事情,也是我一直在找的。

  那时候答应你的不算。

  作为谢礼,一共三个要求。

  这是第一个。”

  虞疏晚提着的心在此刻骤然放回了肚子里。

  她看向慕时安,眼眸也在此刻多了些笑意,

  “好。”

  两个人说完话,虞疏晚这才想起来问,

  “你怎么刚好过来?”

  “太后身子抱恙,皇上打算开一场宴会冲冲喜气。

  我听说京城第一焰火宋娘子又做出了新花样,打算买一些,到时候也让太后高兴一些。”

  目的地倒是巧了。

  虞疏晚胡诌着,顺着他的话灵机一动编出了新理由,

  “我祖母这两个月也要寿辰,原本也是要去宋娘子处看看的。

  既然这么赶巧,那你不如捎我一段儿?”

  慕时安眼中弥漫上笑意,

  “刘小碗,你不是嫌弃我吗?”

  “母狮子,你的马车那样好,刚巧缺一个美人,我就勉强让你香车美人齐全了,不必谢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