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民女卑**自知不该来见您,但……民女听说夫人病重,以往夫人的药都是公主在熬制,夫人也只愿用公主熬的药。”

  “所以民女来求公主,不要因民女同世子和夫人置气,民女卑**,若是公主当真容不下,民女……民女愿意自求离去!”

  她一句一个民女,语气卑怯至极,泛红的双眸中一滴清泪滑落。

  娇弱的美人跪在地上,衣裳单薄,神情凄婉。

  盛知婉即便一语未言,单凭她还站着,就已经沦为仗势欺人的那个。

  她笑了笑,闲适地半倚在门扉上问:“你还怀着孕,如此跪下,就不怕伤着腹中孩子?”

  “公主,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。”

  “只要您愿意为夫人熬药,就是让民女跪多久都愿意!”

  说着,白皙的额头重重叩在地上。

  几乎瞬间,便有些泛红。

  “还真是有孝心。”盛知婉说这话时眼神平淡,一丝一毫波澜都没有,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盯过来的时候,居然让孟央心中生出几分被看透的感觉。

  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,绝不会轻易放弃。

  盛知婉问:“既然你如此有孝心,为何不自己为夫人熬制?何必舍近求远,来求本宫?”

  孟央垂了垂眸,道:“民女愚钝,恐怕做不好这样精细的活。”

  她听说熬那什么药居然要两个半时辰,换算下来就是五个小时,每天都要熬五个小时,她疯了才会揽下。

  只是没想到盛知婉贵为皇家公主,居然能连熬两年,看来的确爱祁书羡至深。

  不过也是。

  若不是深爱,也不会因为自己跟他闹成这样……

  “愚钝?”盛知婉眯了眯眼:“未必吧,本宫倒是听闻孟姑娘医术好得很,在军中行医,居然连军医的意见都不听取。”

  孟央一愣,没想到盛知婉居然连这都知道。

  事实上,她在现代的确是医学生,虽然只是大专毕业,甚至因为一些事,连最后的毕业证都没能拿到。

  但跟这些古代人相比,自己学到的医学知识不知超前多少!

  所以她才会一点不心虚地挤走了原本的军医,亲自上手……

  但这事盛知婉怎么会知道?

  她正想着如何解释。

  盛知婉却已经没了看她继续演戏的心思,道:“本宫不会答应,至于你,只要不进来弄脏我的院子,愿意走也好,继续跪着也罢,随你的便。”

  盛知婉说罢径直转身。

  然而就在这时,孟央却眼梢一闪,伸手朝着盛知婉的手臂抓去。

  “公主,公主要是实在容不下民女,民女可以走,只求您继续为夫人熬药,一切都是民女的错,您就算让民女**也可以……”

  “别碰我!”

  察觉到孟央的靠近和眼中算计,盛知婉脑海中前世的一幕幕疯狂闪过。

  她猛然抬手挡在面前,想要错开孟央的触碰。

  然而几乎是她刚有动作,孟央的身子就晃了晃,紧接着整个人惊叫一声朝着身后倒去——

  “啊!好痛!”

  柔弱的声音带着凄厉。

  “盛知婉,你在干什么?!”一道冰寒的男声乍然从身后传来。

  盛知婉甚至还来不及抬眸,便觉一道身影从面前掠过,而后,身体被一道大力往后甩去。

  “公主!”汀兰的声音带着惶恐传来。

  盛知婉只觉手掌刺痛,腰部狠狠撞在旁边的树干上!

  “公主您别吓奴婢!”汀兰看着她掌心瞬时流出的鲜血,吓坏了。

  盛知婉脸色煞白。

  前世今生的记忆在此刻仿佛纠缠一起。

  “呜呜世子干什么?刚才明明不是……”

  “汀兰!”盛知婉死死咬牙打断她的话。

  自己还真是愚蠢!早知孟央的手段,却一次又一次被她得逞!

  这一次……

  她狠狠将掌心的刺攥得更深,就当,是给自己的教训!

  “世子……我、我没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,不、不关公主的事。”孟央伏倒在地,手指紧紧攥着。

  该死的,这里怎么会有苔藓?

  她明明提前练习过,也不止一次用过这个招数,甚至,在假摔前还特意避开了肚子,可刚刚脚下的苔藓,却让她原本计划好的假摔变成了真摔!

  孟央脸色扭曲无比,心里恨不得骂娘,面上却还要强撑着为盛知婉说话。

  果然,祁书羡闻言,看着她的眼中更多了几分心疼。

  “你还为她说话,我都看见了。”

  祁书羡说到这,面色忽地一变。

  “啊!姑娘,你、你流血了!”孟央的丫鬟惊叫道。

  孟央一愣,低头看去,鲜血在素色的衣裙上尤其惹眼。

  她脸色瞬间惨白,这下,倒不是装的了。

  若是这个孩子没了……

  那她算计盛知婉还有什么意思?她现在能留在国公府全因为肚子里揣着祁国公府的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