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声声走过去,捏了捏小人儿的小脚丫,“不可以欺负爸爸哦。”

  小人儿好像听懂了,把小脚丫放了下来,抬起小手,在陆时宴的脸上轻轻的抚着。

  陆时宴虽然看不到,但他能听到能感受到。

  他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人儿。

  “真乖!”

  随后,他指了指脸,“宝贝,我喂完奶了。”

  此时的陆时宴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,做完了家长交代的事情,来要奖励了。

  季声声突然感觉,眼前的这个男人,以前都是冷冷的大总裁,高高在上的,可现在怎么这么可爱!

  她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。

  哄着道,“来,我带你去洗漱,一会我们就出发去医院。”

  说着,季声声让保姆来把陆宝宝抱走。

  她牵着陆时宴往浴室的方向走去。

  她认真的给他挤牙膏,给他洗漱。

  找好衣服,给他换上。

  到医院时。

  林致远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了。

  他走到陆时宴的跟前,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。

  ”陆爷,你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的,这眼珠子转得比我还快。“

  陆时宴伸出脚还要踹他。

  他连忙往旁边一躲,笑着道,“开玩笑!”

  紧接着,他把东西往陆时宴的手里一塞,“这是我给你买的盲人棍。”

  一旁的周全也开口道。

  “陆总,我认识一个训练导盲犬的,明天我给你带一条过来。”

 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扶着陆时宴往里走。

  “说完了吗?”陆时宴冷着声问。

  “说完了。”周全应道。

  “陆爷,要不还是别手术了,看不见就看不见吧,命要紧。”林致远在一边说着。

  陆时宴冷哼了一声,“就你这单身狗,才会这样想,我有老婆有三个孩子,我还要看着我女儿一天天长大。

  无论如,我都要做这个手术。”

  他还拍了拍周全的肩膀,“周全,你是不是该谈恋爱了?单身狗是无法体会到我的幸福点的。”

  周全和林致远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
  陆时宴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。

  但刚刚的话,却是句句诛人心。

  林致远受到了打击,“陆爷,我知道你有女儿,你也没必要天天在我面前晒吧。

  你还是小心点的好,万一我将来生个儿子,把你女儿拐回我林家。

  管我叫爸爸,哈哈哈……”

  陆时宴不以为然的笑了。

  “你还是先找到你孩子她妈再说吧!”

  林致远无言以对。

 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,唯独怕陆时宴。

  到了病房后。

  陆时宴坐在病床上。

  周全去**住院事宜了。

  林致远生着闷气,玩起了手机。

  俩人谁也不理谁。

  片刻后。

  季声声带着护士过来了。

  护士恭敬的看向了陆时宴,“陆先生,现在需要先把头发剃光,您要不要拍几张照片先?”

  毕竟,手术后,头发长出来还要一段时间的。

  像陆爷这样的人物,肯定很在意个人的形象的。

  可还没等陆时宴说话,生闷气林致远从沙发上跳了起来。

  上下打量着陆时宴,忍不住的笑了起来。

  “你确定要剃光?”

  “是的,手术前都是要这样做的。”

  林致远瞬间开心了。“当然要记录了,毕竟这机会难得啊,我还真没见过陆爷光头的样子。”

  季声声脑海里浮现陆时宴剃光头的模样,也捂着嘴笑了。

  她拿出了手机,点了录制。

  看着护士推动着手里的刮刀。

  看着陆时宴浓密的头发,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。

  慢慢的,光洁白皙的头皮露了出来。

 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被剥了皮的荔枝脑袋出现,林致远直接笑喷了。

  季声声收起手机,走上前。

  “很帅,我家阿宴没有头发更有魅力了。”

  说着,她的吻落在了陆时宴没有一缕头发的头顶上。

  林致远眼疾手快的拿出手机按下了拍摄。

  面对林致远的调侃,陆时宴面无表情。

  他双手搂着季声声的腰,光溜溜的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。

  季声声垂眸看着他。

  眼眸里满是泪水。

  片刻后。

  医生来了,还带来了一位年龄比较大的医生。

  “陆总,这位是中医界有名的权威医生吴老,他有一套针法能够让肿瘤的位置偏移或是缩小一些。

  如果真做到了那样,我们的手术成功率至少有七成的把握。”

  医生向他们介绍着情况。

  季声声愣了一下,“真的可以吗?”

  医生肯定的点了点头。

  陆时宴问了吴老几个问题后,沉默了一会儿。

  “那就从今天开始吧!”

  “年轻人,不要气馁,我会尽全力的。”吴老自信的说着,“我现在去准备一下东西,一会就过来给你施针。”

  陆时宴点了点头。

  季声声看着医生带着吴老出去了,她开心的抱着陆时宴。

  “阿宴,你听到了吗?医生说成功率有七成。”

  “嗯。”陆时宴勾唇一笑,老天待他不薄。

  没一会儿。

  吴老再一次出现在病房里,手上拿着针灸工具。

  看着那细长的针,一针一针的刺入陆时宴的脑袋上,季声声就觉得疼。

  半个小时后,陆时宴的额头上满是汗水。

  季声声看着男人那隐忍的握着拳头,眼眶发热,她转身不再看男人受苦。

  再看下去,她怕自己会想要放弃,太受罪了。

  她转身抹着眼泪,咬着唇,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,生怕会影响了他们。

  转眼间。

  陆时宴已经住院10天了。

  每天都在做各种的检查,输液,还有那三天一次折磨人意志的针炙治疗。

  晚上,季声声像往常一样,把陆时宴扶进了休息室去洗澡,把浴巾给他放好。

  她就退出来了,直到陆时宴叫她时,她再进去扶着他出来。

  一进浴室就看到陆时宴已经洗好了,下半身围着浴巾。

  她扶着他到浴室的门口椅子上坐下。

  她抬手擦了把头上的汗水,喘着气道,“阿宴,你坐在这里,我洗完马上出来。”

  这些天都是这样的,为了赶时间,怕他有什么事,她在浴室里不知道。

  她都是开着门洗的。

  反正陆时宴现在也看不见,季声声很放心。

  这要是换做之前,打死她,她也做不到。

  陆时宴很听话的点头,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,耳边听到了水流声,眼睛朝着浴室的方向看去。

 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光亮一闪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