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干就干,沈澜将药膳方送过去,何总他们果然很喜欢,一个个眼眶湿润,何总更是老泪纵横。

  他拉着沈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以前的事,声音哽咽。

  “你爸那么好的人……老天不长眼啊。叔叔没用,没办法帮你爸守住他的心血,没保护好你。”

  要是阿桥知道他闺女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,肯定会心疼死,从棺材里爬出来都要和他们绝交。

  沈澜抱着一堆叔叔们送的礼物,神情低落地回到萧珵办公室。

  萧珵看到她眼角的泪痕,瞬间神色一凛,眼含戾气:“他们给你难堪了?不喜欢你送的礼物?”

  “不是,他们很喜欢,还回了我一大堆东西。”沈澜声音蔫蔫的,将怀里的回礼放在桌上。

  萧珵大致瞥了一眼,能看出这些回礼都是用了心的,神色稍缓。

  “那你怎么哭了?”

  沈澜眼圈更红了:“我想我爸了,还有我妈我哥。”

  说着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。

  沈澜总说赵玥会哭,哭起来梨花带雨,好不可怜。实际上她哭起来才是要了萧珵的命。

  他手足无措站在沈澜面前,欲言又止,最终狠狠一闭眼:“你不是说我像你爸吗,要不你把我当成你爸,你……”

  沈澜眼泪瞬间止住了:“你认真的?”

  “你这不是在哭吗。”萧珵咬咬牙,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:“叫爸爸。”

  “呸。”沈澜没好气啐了他一口:“你占我便宜。”

 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,心情确实好了一些。

  沈澜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,神情气爽出来,问萧珵:“有个奇怪的事,我今天拿房产证,和梁野吃饭,又去找何叔叔他们,行踪都很透明,没有遮遮掩掩,陆川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?”

  这不符合陆川的性子,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
  “一点都不奇怪。”萧珵将手上的文件合住,冷呵一声:“他现在自顾不暇,正在家里养病,连公司都去不了,怎么有功夫关注你。”

  “嗯?”沈澜惊了:“他又病了?”

  萧珵颔首:“陆川病得突然,陆家那边封、锁了消息,现在还没传出去。”

  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沈澜好奇。

  萧珵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:“我自然有我的办法。”

  在陆家安插人而已,有什么难的。陶兰不会管家,整个陆家现在就跟筛子一样,到处都是漏洞。

  沈澜皱眉:“我准备这两天就提退婚,陆川这一病是不是又得延期了?好烦呀。”

  要是这时候她上门提退婚,外面肯定传她落井下石,趁人之危什么的,时机不太好。

  萧珵闻言,眼底瞬间染上兴奋,只是被浓密的睫毛一遮,什么都看不到。

  “做好决定了?确定以后不会后悔?”

  沈澜看了他一眼:“当然,我要是不退婚我才会后悔。”

  “那好,只要你做好决定,一切障碍我帮你扫除。”

  刘临刚进门听见这话,一脸无语。

  还“只要你做好决定”,萧总,能不能照照镜子,你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。

  明明自己早就迫不及待,比谁都急。

  第二天一早,陶兰拉着儿子说悄悄话。

  “我昨天让你爸喝了药,现在手里只剩下三副药了。这两天你表现好一点,哄着你爸主动把公司交给你,别硬来。”

  陆云帆点点头,神色凝重。

 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陆川身体衰败,心情很复杂。

  以前他一直觉得陆川是座无法逾越的高山,谁能想到这座高山会这么轻易倒塌,还是以这么不堪的方式。

  陆云帆孺慕敬仰他,也仇视厌恶他。他兴奋自己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,也清楚陆川的手段,不敢提前暴露野心。

  接下来的两天才是重头戏。

  “妈,你放心,我这两天哪也不去,就守在我爸床前照顾。”

  陶兰纠结地咬了咬唇,感觉脑子像是一团乱麻,犹豫了好一会,才道:“云帆,这三贴药吃完就停手吧,再吃下去你爸会死的。”

  她想占据主动权,但不想害死陆川。

  “嗯,他是我爸,再怎么样我也不想让他死。吃完药他估计要休养很长时间,这段时间我会尽力将公司大权掌握在手里,等我彻底执掌公司,就让我爸好起来。”

  陶兰闻言欣慰。

  母子俩正说着话,突然楼上传来陆川的声音。

  “早上吃什么?”

  陶兰一惊,猛地抬头看过去,只见陆川正扶着栏杆站得笔直,虽然身材消瘦很多,但精神头明显好了。

  不对啊,怎么会这样,明明他今天应该下不了床的,怎么突然好起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