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桂芬看着飞毛腿老姐妹,气得胸腔不断起伏。

  一看死丫头揪着男人的衣角,乖乖的站在一旁,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这个娘。

  咬咬牙,她壮着胆子道:“她的户口在我这里,你想带走她可以,我不要300元,但至少要200元。”

  谢临不为所动,脚步往城镇方向挪了挪。

  那意思很明显,不给。

  赵桂芬一口牙都要咬碎了。

  什么鬼营长,小气巴拉的,200元都没有,当个屁的长。

  “给我100元,你带她去哪都可以,以后都不用回来。”

  “这是最后的底线,再少是不可能的,报公、安就报公、安,我什么都没做过,不怕你。”

  “反而是你,对诗诗又抱又摸,我亲眼看到的,还有人证,说上天,你也没理。”

  这是要断亲的意思?

  很好,正合他意。

  等给小丫头断亲,再给她寻摸一户老实靠谱的人家,总比被这样的亲娘算计强。

  他想了想,她始终是个小姑娘,跟他这么个大男人回去,终归是不妥。

  即使是脑子不灵光,他也不希望毁了她的名声。

  “行,你回去拿户口本,到了镇上,把她的户口迁出来,我就给你100元。”

  赵桂芬不太信,“你不是为了报公、安?”

  “断亲就不报。”他再次占上风。

  赵桂芬气得倒仰。

  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,这种女婿不要也罢。

  反正女儿都不要了,能拿回一点钱,也不算亏。

  “行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她撒腿就跑。

  谢临一点都不怕她反悔。

  100元对于务农的人来说,一年到头都未必能攒下。

  他算是看出来了,小丫头在那妇人眼里就是浪费粮食的废物,能废物利用,她乐意得很。

  “尸尸饿,要吃圆圆。”周诗有些不耐烦的皱眉。

  圆圆是什么?

  谢临想,应该是圆的东西吧,那就是包子了。

  “好,一会带你去吃包子。”

  “要圆圆。”某尸很执拗,小嘴撅得老高。

  “好,要圆圆。”谢临放柔了声音,像是在哄孩子。

  陆帆几人:......

  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女色的营长吗?

  部队里不缺对他主动的女人。

  都不知被他那张毒嘴骂走几个了,哪里见过他这副柔和的模样?

  很快,赵桂芬返回,带着四个人。

  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,浑浊的眼眸里闪着算计的光。

  一个是看着跟赵桂芬差不多年纪的糙汉,背着手,虎着一张脸,狠狠的瞪了一眼周诗。

  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女孩,皮肤黝黑,跟老太太一样,满眼都是精光。

  另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,流里流气的,一看就是宠坏了的孩子。

  只一眼,谢临就觉得这一家人真是糟糕透了。

  小姑娘能长这么大,大抵也是靠运气吧。

  “娘,老周,就是他要带走诗诗。”

  赵桂芬可能觉得有人撑腰了,没有了刚才的惧怕,还对谢临哼了一声。

  300元必须到手。

  老太太显然是家里做主惯的,她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,笑呵呵的开口:

  “小伙子,感谢你救了我家诗诗,是我那儿媳没脑子,救命恩人都不懂感恩。”

  “你放心,你救了我们诗诗,为人民服务,是一名好军人。”

  “我们不举报你耍流氓,你走吧,诗诗我们会带回家。”

  “孩子落水受了惊,我们会好好给她调养身子的,你放心。”

  赵桂芬一愣,娘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啊。

  作为从亲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周平,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亲娘打的主意。

  他瞪一眼心急的赵桂芬。

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,蠢婆娘。

  后者刚想开口,紧急手动闭唛。

  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捂着嘴乖乖站到自家男人身后。

  两个小的则上下打量谢临,满脑子都是如何从他身上薅点好处。

  谢临冷笑,嘴角微微勾起,声音冰冷如霜,“好啊,你们带她走。”

  扔下一句转身就走,毫不留恋。

  算盘都打到他脸上了,难不成他还得乖乖站着等他们拨两下算珠?

  一家五口:......

  老太太脸上扮出来的温和笑容就这样嘎住。

  儿媳妇不是说这年轻人看上周诗,很想带她走吗?

  既然看上,不就应该同她掰扯吗?

  通过一轮又一轮的撕逼,最后他败下阵,然后她再趁机要个高价。

  军人不都应该言行一致吗?

  他怎么不按套路走?

  周诗长得好看,十里八乡都知道,甚至都传到了镇上。

  要不是一年前烧傻了,说不定早就能为家里谋好处了。

  附近村里老光棍多的是,就凭她那张脸,傻了也能卖出去。

  若不是那头捎来消息,要她们尽快把人处理掉,又得了一笔好处,她是真舍不得。

  本来都打算把人扔河里淹死得了,没想到临了还能讹上人,她刚才还夸儿媳聪明。

  现在看来,她这块姜,明显还不够老辣。

  不行,不能砸手里,100就100吧。

  想到前几天得到的好东西,她也不嫌少了。

  只要人被带走,以后都见不着,也就等于没了,不算违背之前的承诺。

  有钱不要,是傻王八。

  不得不说,老了脸皮也跟着厚,她很快又挂上了笑脸。

  “哎,小伙子,你说什么,老婆子耳背,没听太清。”

  “行了,不早了,早点把户口迁了,你把诗诗丫头带走吧。”

  “不过怎么说诗诗丫头也是我们养大的,儿行千里母担忧,希望你能好好待她。”

  “老婆子也没其他要求,就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孩子们成家。”

  “诗诗这一趟离开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,小伙子,不如你们领个证,也算遂了老婆子的心愿。”

  贪婪的人,总想着往自己碗里扒点东西,多少不拘,越多越好。

  陆帆嗤笑,“你当军婚是想结就能结的吗?申报审批都需要时间。”

  他并不希望大好前程的兄弟娶回一个**。

  人生苦短,应当找得知冷暖合心意的,而不是硬塞与算计。

  被年轻一辈下面子,老太太心底很不高兴。

  但一想到那个丫头的好婚事,又不得不压下那层不悦。

  “话是这么说,可我孙女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,不仅被他抱了,也摸了,如今还光明正大带她走。”

  “这事传出去,不仅诗诗丫头不好做人,我家两个小的,以后也不好谈婚论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