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新并没有搭理谢临,而是直勾勾的瞪着周诗,恨不得扒下她一层皮。

  他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,若不是她吼一嗓子,自己早就把代码发出去了。

  如若行动因他搁浅,他万死难辞其咎。

  然而他恨的人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。

  “臭蛋,这里不是山,也有飞飞吗?”

  “飞飞在哪呀?尸尸怎么没看到?”

  眉飞色舞的神态,逐渐爬上耳根的嘴角,显示她有多激动。

  她要抓好多飞飞,吃好多烤肉。

  冲鸭!

  谢临:............

  你是会抓重点的。

  这个飞飞,还真不能给你吃。

  谢临当没听见,也没看她那两个快要离家的嘴角,默默去林子里拔了藤条将人捆住。

  陆帆左右看了看,没明白这丫头听到钱飞飞的名字为什么突然兴奋。

  看样子,又好像不是因为钱飞飞。

  那是因为什么?

  没得到答案,某尸不开心,见李新还拿死鱼眼瞪她,气得一爪子呼过去,凶巴巴的。

  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漂亮壳子吗?”人类好像是这样说的。

  谢临和陆帆实在不知怎么看待熊孩子,押着人就要走。

  头发乱糟糟的顶着几根草,衣服更是沾满灰尘,脸上也有泥沙。

  抱歉,漂亮不了一点。

  “呀,他的皮,破了。”熊孩子指着李新的脸惊呼。

  然后就是李新嗷嗷叫,她嘎嘎撕的凶残场面。

  谢临和陆帆两人的脑海不约而同浮现三个字:周扒皮。

  咳咳!

 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,把谢临和陆帆鸡皮都惊飞了。

  那模样,一点都不符合本土特征,看着有些别扭。

  此李新,并非真的李新。

  事情更大条了。

  这人冒充李新多长时间了?

  真的李新,是死是活?

  被熊孩子一连串的误打误撞,两人都已无话可说。

  一个押人抱电台,一个拎桶牵熊孩子,直奔首长办公室。

  见到陌生的人形粽子,萧诞心里突突直跳。

  “这人是谁?为何绑他?”

  都湿哒哒的,其中一个还顶着个野人脑袋,难不成又是紧急大事?

 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,熊孩子先叭叭。

  “蛋蛋,他坏,壳子是假的,看。”

  “这个壳子丑,尸尸不要,给你。”

  一张人皮怼到眼前,萧诞赶快后退。

  退晚一点,他怕怼到他嘴里。

  看一眼她头上晃荡着差点戳到他眼睛的草,接过人皮,展开一看,心头猛的提起。

  “他易容混进了部队?谁的脸?”

  “李新,一团二营三连的副连长。”

  “诗诗在海边玩的时候,发现他鬼鬼祟祟就跟着他,结果他在发电报。”

  “好在被诗诗一嗓子吼停了,电报没发出去。”

  萧诞:.........

  这就是所谓的出门靠吼?

  臭丫头又立了一大功劳,真是部队里的大宝贝啊。

  顿时,看她头顶那三棵歪歪扭扭的草都顺眼了。

  就是吧,这些玩意儿,咋专逮着一团霍霍呢?

  一团都被他们整成筛子了。

  看来,是时候给一团来个大筛查了。

  看着递上前的电台和纸团,萧诞疑惑,“他不跟那伙人一伙?”

  说的是哪伙人,三人都明白,接下来就是审问了。

  有这条漏网之鱼,谁知还有没有其他的,不全部揪出来,心里难安。

  破译代码誓在必行。

  唤来警卫员:“小郑,让李政委、丁参谋长和各团的团长政委马上过来。”

  “是,首长。”小郑见首长脸色严峻,撒腿就跑。

  “陆帆,你带人去审讯。”

  “谢临,你带诗诗去我家,换好衣服马上过来,对了,陆帆也先换衣服。”

  工作要紧,身体同样重要。

  “是,首长。”两人同时敬礼。

  “是,首长~”这是周诗的声音,软乎乎的,还拉着尾音。

  她见谢临和陆帆敬礼,觉得好玩,也抬起手,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,把严肃的气氛都带歪了。

  头顶那三棵歪歪扭扭的草,迎着细微的风在摇晃,像是在给主人欢呼。

  萧诞、谢临、陆帆三人对视一眼,同时露出温和的笑脸。

  臭丫头。

  *

  张桐刚从后院收回衣衫,听到有人敲门,三两步回屋把衣服放好去开门。

  “蛋蛋,看,尸尸抓的角角。”

  她让臭蛋和蛋蛋抓的,约等于是她抓的。

  看着喜笑颜开的人儿,张桐也笑了。

  她就喜欢跟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待在一起,心里舒坦。

  “诗诗真棒,小谢,是要婶子给你做吗?没问题,你想怎么做?”

  虾蟹无非就是炒,蒸,煮,再多,她也不会做。

  谢临把桶放进院子,将一套衣服和油纸包着的包子及一个小包裹递过去。

  “婶子,麻烦您教诗诗洗头,再给她额头抹点药。”

  “有紧急事件我急着回营区,虾和蟹婶子看着做就行。”

  “这里有十一个肉包子可以当晚饭,麻烦婶子蒸热了再给她吃,最多给她6个,别给她吃太多。”

  “这个小包裹里都是给诗诗买的零嘴,请婶子收着,适当给她吃点。”

  为了速度,谢临自己洗了个战斗澡换了套衣衫,把湿衣衫囫囵洗一下晾晒后就带着人过来了,没来得及教她洗漱。

  海水又咸又粘腻,不洗干净,一会这丫头不知又会玩什么新花样。

  虽说井水也带盐味,但总比海水清爽些许。

  闻着周诗身上的海味,张桐了然。

  熊孩子都喜欢玩水,她懂。

  接过谢临手上的东西,隐蔽的翻了翻衣服,见有小衣服包在里面,还有一瓶红药水和一块香皂,她点了点头。

  “成,我这就给她洗澡和洗头,晚上我会看着她吃饭的,你快去忙吧。”

  部队的事她不清楚,谢临还在休假又被招回去,看样子事情应该很严峻。

  当了多年军嫂,什么紧急情况没见识过。

  别说眼前的情况,就算新婚洞房进行时,有紧急号召都得悬崖勒马。

  “诗诗乖,听婶子的话不准调皮,有空就带你去抓飞飞,知道了吗?”

  “知道啦。”为了飞飞,她会很乖的,但讲条件,她是会的。

  指着角落的背篓,“要两个那么多。”

  她的意思是两背篓飞飞,谢临听懂了,“好,你乖,就给你两背篓飞飞。”

  给张桐一串家里的钥匙,谢临抬步离开。

  “诗诗,来,婶子给你洗头洗澡,一会就能变漂漂亮亮了。”

  “要漂亮。”

  “好~”

  “诗诗,来,你坐这里,弯着脑袋,把头发都往前面拨,哎对,诗诗真棒。”

  “婶子要给你淋水了,喏,你学着,这样子淋水,不要把水弄到耳朵里。”

  “哎哎,别起来,水流身上了。”

  “要香香啊,打点香皂就行,对对,就这样搓成泡沫抹到头上去.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