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桶放进院子,张桐拉着周诗就往第三排小院跑去。

  放熊孩子一个人在家,她不放心。

  把萧诞的话转告给**飞两口子后就回家了。

  事儿由他们处理就行,她不必上手。

  回来的路上,听到好几家传出小孩的哭闹声与军嫂的打骂声。

  哭声都是女娃。

  骂声里总结下来都些赔钱货不值当吃饭,只有干活的份。

  让她气的事,那些人骂孩子就骂孩子,偏要扯上周诗做比喻。

  说什么有本事长大了也学**找个营长嫁了,不愁吃穿,还能帮衬娘家。

  她晃了晃脑袋,把这些污言秽语晃掉,再次坚定了认周诗为闺女一事。

  只有把关系做实了,才能无所顾忌的照顾周诗。

  在她这里,女娃才不是赔钱货,而是宝贝,她绝不允许外人再有机会辱骂周诗。

  打比喻也不行。

  回到小院,该收拾的还是得收拾。

  没有海水,这些海味养不住,就这样放明天,天气这么热,指不定得臭。

  虾和虾爬子都按白天的去做,两条鱼杀了抹盐挂干水,放着明天做酸汤鱼。

  家里有酸菜,两条鱼这么大,够三人吃两顿。

  剩下的八爪鱼,在小丫头咬牙切齿的碎碎念加极其期待的目光下,给她做了顿宵夜。

  香葱加蒜爆炒八爪鱼,这么大只,炒出来应该有一盘。

  也不知她跟八爪鱼有多大的仇,放在盆里时,她就拿一根棍子蹲着跟八爪鱼约战。

  “来呀,打我呀,拿脚戳我脑子呀,小样,我大你小,你打不过我。”

  啪啪~

  棍子敲八爪鱼的声音。

  “你有脚,我有棍,我比你厉害,哼。”

  将八爪鱼切段时她就在一旁嗷嗷打气,“砍它,蛋蛋,用力砍它。”

  倒进热锅里发出油滋声,她就探着脑袋在鼓掌:“好耶,干掉坏蛋,要煮熟它,它死翘翘了。”

  翻炒时闻到香,眼珠子瞪得老大。

  “蛋蛋,坏蛋好香,尸尸要去海里把它的同类都抓回来,一个不留,全部吃掉。”

  童言童语,把张桐整得哭笑不得。

  跟八爪鱼打架,以体积大小取胜的,也就只有这小祖宗能干得出来。

  一点都没有以大欺小的自觉。

  刚出锅,萧诞就黑着脸进屋了。

  张桐心知事情不大妙,端菜进堂屋分好一份到毛孩子的碗里,才回头问老伴。

  “是怎么回事?”

  萧诞张了张嘴,还没说出话,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
  “男的是一团三营的一个连长刘国飞,女的是三营副营长王平安的妹妹王大丽。”

  “听说是王平安的娘让王大丽来部队找对象的。”

  “家属院的风气有待整改,阿桐,明天你找刘梅同志和姚丽香同志商量商量,在家属院宣传一下洁身自好的标语。”

  这段时间,一团尽出丑事,一团的团长、政委,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了。

  部队鼓励家属随军,是为了让军人安心而不是闹心。

  如果全是这种破事,他宁愿全是光杆司令。

  才几天就闹了两出,真是丢尽了部队的脸。

  他后悔田刚那次顾及部队脸面轻拿轻放了,就应该立个典型,让那些有贼心又有贼胆的狗东西缩回肮脏的尾巴。

  好在这两个都是未婚,至少还有给部队留了一层遮羞布。

  “王大丽?那不是之前王平安妻子苗兰花想要介绍给谢小子的人吗?”

  萧诞拧眉,“你认识?”

  张桐点头,“你忘啦,那次我买回来荔枝,让你喊谢小子和陆小子来家里吃。”

  “结果两人前脚进家属院,后脚就跑了,荔枝还是第二天你带回营区给他们的。”

  “后来问了才知道,是王大丽把他们堵在门口,直白表明要跟谢小子处对象,被谢小子臭骂了一顿。”

  “谢小子被她哭哭啼啼整得烦,骂完就掉头走了。”

  “再后来我听刘梅说,王大丽跟范柔打了一架。”

  为什么打架,不言而喻。

  两人脸色难看极了。

 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,有眼光看上一个好男人,你好歹自爱一点啊。

  谢临才带妻子回家属院,范柔和田刚的事就被曝出,说明早就是破鞋了。

  也就两天的事,王大丽就能和另一个男人滚在一起,说明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,保不济就是骑驴找**货色。

  那个刘国飞和田刚到底是怎么想的,才会同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搅和,一个面临处罚,一个被撸。

  萧诞有些怀疑自己,难道因为自己老了,都震慑不住下面的兔崽子了?

  看来还是训练力度不够大,人还不够累,不然哪还有心思去想那档子事。

  行吧,明天开始,所有兔崽子,全都给老子往死里练。

  “蛋蛋,快来吃鱼。”

  蛋蛋说这个叫八爪鱼,八爪鱼也是鱼。

  许是混熟了,尸尸同学学会了分享,吃完属于自己那碗,剩下的半盘没有再动。

  她的分享,顿时剥开了雾霾,给两口子送来了灿烂的阳光。

  两人对视一笑,一个去洗手,一个去厨房拿筷子。

  “诗诗,一会要睡觉了,不能多吃,明天婶子做鱼给你吃。”

  “不多,可以睡觉。”尸尸拍了拍并没有鼓起来的肚子。

  嗯,她的睡觉时间到了。

  早睡早起,养生开始。

  张桐越发觉得听话的小姑娘可爱,觉得谢临太有眼光了,才将这么优秀的小姑娘拐回来。

  把筷子给丈夫,自己用周诗的勺子吃了两块便没再吃了。

  “我不吃了,你全部吃了吧。”

  进屋拿出一套衣衫,带周诗去洗澡,然后就着剩余的洗澡水,教她洗衣服,再打水过清泡沫,最后用少量淡水润一遍。

  井水有股淡淡的盐味,不用淡水过,久了布料会脆。

  营区的兵蛋子整日训练,本来就很废衣服料,加上环境原因,岛里最缺的一个是粮,一个就是布料。

 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海岛里淡水少,不敢随便乱用。

  “诗诗,把衣服这样挂,再用这个夹住就不会掉。”

  张桐递出几个木夹子,让她夹住绳子下的两端。

  “哎哎,别抛,掉地上就脏了,对,抖开摊上去就行......”

  等两人忙完,萧诞已经吃好洗干净碗碟。

  一屋三人,不是三口之家,却似一家三口,和睦,融洽,有爱。

  一夜好梦。

  三人是被一道尖叫声以及尖叫后的嘈杂声吵醒的。

  萧诞看了眼手表,六点,还挺准时。

  张桐穿戴好就去隔壁屋看周诗,见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,手快的给她收拾头发。

  许是有风扇不热,头发并不像之前那么乱。

  “诗诗还要睡吗?”

  男人要晨跑,她要做早饭,孩子可以再睡一会。

  “不睡,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