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屋子好,屋子差,可能并不太直观。

  这么说吧,像是何家老宅这些房子,都是原本主人家家产最丰厚的时候,置办起来的。

  四九城居,大不易,没点家产,也不敢在内城这边置办房屋。

  所以砖头,瓦片,包括雕梁画栋,都是用的相对较好的材料。

  所以后世我们可以看到,有些四合院传承了上百年,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  人家建房子的时候,本来就是奔着传子传孙去的嘛。

  等到何家这些人家进来买房子,租房子,就说明这原主人家已经败落了。

  不然,也不可能为图两个房租,就让何家这种下里巴人住进来。

  这还是好的。

  像是马家这种人家,因为在内城谋生,不能住的太远。

  想要租房,又来晚了。

  这个时候,就有两种办法。

  一种是主人家去外面搞点什么碎砖黄泥稻草,就像农村搭茅草棚子一般,就搭个窝,让那些穷人有个地方落脚。

  也有直接把院里闲置地皮卖出去的,让人家自己建,肯定也是没好材料的。

  虽然解放后,街道组织大家,给那些房子集体翻新了一遍。

  但最多也就换个屋顶,加几根支撑,如此而已。

  想要推翻重建,那代价就太大了。

  马三家房子就是这样一间,说白了,除了比倒座房高一点,明亮一些,其他方面还不如倒座房。

  但凡有选择还能将就的人家,都不会要这种房子。

  这也是闫解成能把这间房子要到手的原因。

  房子到手了,对闫家肯定是好事。

  但随之矛盾也就来了。

  现在闫解成已经转正了,一个月工资也有二十多块。

  但每个月,都要被闫埠贵以各种理由要去十七八块。

  这还是明面上的,还有他媳妇做的那些手工零活,每个月也有七八块,闫埠贵两口子是一分没给老大两口子。

  当然,各自有各自的说法。

  按照闫埠贵说法就是,闫解成因为是家里老大,自然要承受更多的责任。

  别的不说,帮父母把弟妹拉扯长大,这话说到哪里,都是闫埠贵占理。

  但闫解成也有自己的理由。

  闫解成把弟弟妹妹赶回了房间,红着眼睛对父母说道:“你们还想不想我给闫家传宗接代了?

  难不成想把我榨干?

  你们知道吧?

  原来我刚娶媳妇的时候,还能十多分钟的。

  现在连半分钟都没有了。

  就光家里这个伙食,这样下去,你们一辈子都别想抱孙子。”

  闫解成说的十多分钟自然是吹牛,这话一出,他媳妇的脸都红了。

  闫埠贵也是面色古怪,当着老婆儿媳妇的面,跟儿子探讨这个问题,闫埠贵感觉有点羞愧。

  他毕竟也是个文化人。

  但闫解成为了能跟父母分家,已然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
  对于他来说,只要能独立出去,他们夫妇的收入,哪怕他媳妇不是城里户口,

  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
  闫埠贵感觉牙疼,闫解成用这个理由跟他诉苦,他还真没有什么话语反驳。

  闫埠贵红着脸挣扎道:“少交点可以,但分家不行。

  总不能伱们夫妻要活,就让你爹妈跟你弟妹抱着一起死去。”

  闫解成嗤之以鼻,他讥讽道:“你跟我说说,你怎么会饿死?

  那天王主任都说了,你一个月工资近四十,我妈做手工也有小十块。解放做零工,只要有活,一块八毛的总会给你。

  全家伙食费,七口人,一个月加起来,二十块都没有。

  你把那些钱弄到哪去了?”

  闫埠贵真心后悔,当初就不该教几个孩子算账。

  算得这么好,真就把一家人开销精确到分上面去了。

  “我跟你妈把你们拉扯这么大……”闫埠贵又想老调重弹。

  闫解成却是冷笑道:“怎么?你养儿养女,就是为了让儿女当牛做**?

  把那些钱存起来,买个自行车,让你出去显摆?

  我们兄弟要骑一下,还得给你交钱?

  解放的工作你没钱帮他办,倒是听说你有钱想买收音机。

  你日子倒是过得舒服啊?

  这是要把我们兄弟往死路上逼啊?”

  “解成!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?”杨瑞华本来还有点心疼儿子的,但听到儿子越说越不像话,也不由出言指责。

  闫埠贵心里也一个咯噔,他出言反驳道:“谁说我要买收音机的?”

  闫解成对这个家真心有点失望,他苦笑道:“咱们家,我们那屋放个屁,房子都得抖三抖。

  你跟我妈商量了好几晚上,连哪个牌子便宜,去哪搞工业券这些事情都说定了,

  你以为我们听不到?

  我刚才为什么让老二他们回屋?

  就是怕把事情说破了,他们对你有意见。

  我知道你跟我妈把我们兄弟拉扯大不容易,所以我工作后,您对我那些算计,我都满足您。

  可是,爹,我现在也娶媳妇了。

  我也想要自己的孩子,过自己的小日子。

  我不想早饭是咸菜,晚饭是咸菜,一滴油都没有。

  连拉个屎,我都得比别人多费劲。

  爹,算我求您了。

  您就让我过两年松快日子吧?

  让我把身子调养调养好,给您二老生个大孙子。

  不然,人家都背后嘲笑我是阉鸡了。”

  杨瑞华听到这,也是拉了拉闫埠贵衣袖。

  她可以看出来,闫解成现在说话虽然还是平淡,并且压低声音。

  但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。

  如果今天闫埠贵还是死守着要钱,说不定闫解成就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。

  闫埠贵也是眼神乱晃,难以下决定。

  这玩意,他知道大儿子说的对。

  虽然那些存起来的钱,他们老两口并没有乱花。

  这也是原来穷怕了,想着存点钱以防万一。

  至于自行车舍不得给孩子们用,想着收钱,倒不是真的图那几个钱,而是怕孩子们乱用,把车子损坏了。

  但现在,闫解成话语已经十分明确,要么放他们夫妇独立,要么他就要联系几个兄弟跟闫埠贵闹腾了。

  闫埠贵深思熟虑,最后才开口道:“分家不行,生活费暂时,暂时可以给你们减一点。

  以后交给我跟你妈每个月十块!

  其他你们夫妇自己留着置办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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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