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子抱着抱头缩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哭得撕心裂肺。

  人群却没有同情。

  一些人甚至在开怀大笑。

  “活该!”

  “这人来城内半个月了吧?天天这样挥霍无度,现在没钱不打死你!”

  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子弟?”

  “要是我儿子是这样的,直接活埋了。”

  “之前这小子还留人家舞女在谒舍过夜,晚上一人驭两女,叫得可欢了,哈哈哈!”

  童子听着谒舍外的人讥讽声,一双眼睛里噙满泪水,有些愤怒,却又有些无奈。

  突然,抱头坐在地上的青年男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
  众人的讥讽声这才停止。

  童子吓得不知所措。

  张遂原本想要离开。

  看着青年男子面色灰败,一口一口鲜血喋出来,感觉随时要断气似的,张遂略作犹豫,还是走上去,一把将青年男子抱了起来,对童子道:“你去取绸缎!”

  童子这才忙飞奔进谒舍里面。

  张遂抱着青年男子到附近一医馆。

  医工里的医工把了下青年男子的脉腕,这才对张遂道:“这位郎君身体亏空得厉害,又遭受内伤。我给你们开几副药方,你们抓点药给他煎服,半年之内,不要再进行**即可。”

  童子一脸不舍地看着怀里的绸缎道:“我们没钱回去了。”

  张遂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童子。

  摊上这么一个挥霍无度的公子,也是倒霉得很。

  不过,他现在也没有办法。

  他身上可没有带绸缎或者其他布匹。

  这就是汉末这个时候最让人受不了的地方。

  这时候,铜钱几乎没有用处。

  汉朝原本用的是五铢钱。

  但是,自从董卓执掌京兆之后,他对五铢钱的打造都克扣重量,后面的诸侯有样学样。

  导致现在百姓根本不认五铢钱。

  百姓交易基本上以物易物。

  其中各种布匹充当了货币的作用。

  问题是,出门在外,走哪都抱着布匹太不方便。

  张遂略微犹豫对童子道:“你先去抓药。”

  “如果真没有回去的物资,可以去陈家家族大门口等着。”

  童子这才感动地看着张遂道:“郎君,你真是好人!我们回去之后,公子一定加倍奉还的!”

  说完,抱着绸缎飞奔离开。

  张遂则站在医馆门口,观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。

  不一会儿,他的眼睛微微一亮。

  他在左侧一家店铺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  是糜贞!

  此刻,糜贞正站在店铺门口和两个男人说着什么。

  两个男人十分犹豫。

  糜贞站在他们面前,轻轻扬起双臂,似乎在展示自己身上衣裳的华美。

  张遂远远地看着。

  还别说,这个糜贞身段极好。

  一袭黄色的长裙及身,衬托得身材苗条修长。

  俏挺的臀部,在她张开双臂时,长裙从臀部划过,异常顺滑,像是静静流淌的溪水,让人忍不住上去摸一把。

  而且,对方的皮肤很是雪白。

  并不是两千年后的那些欧美人那种白。

  欧美人皮肤的白是灰白。

  而这糜贞的白像是温玉一般的玉白。

  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。

  这种肌肤在这乱世太难见了。在这乱世,一般女人都是面黄肌瘦。

  张遂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几个女人。

  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们亲热了。

  尤其是张春华和夫人。

  每次床笫之事的时候,那个主动劲,每每都让张遂想到那句诗句“从此君王不早朝”。

  童子很快就抓药回来了。

  张遂视线从糜贞身上收回,从医馆抱着青年男子回到谒舍。

  见童子去给青年男子煎药,张遂和童子打了一声招呼,便离开。

  路过那间店铺的时候,竟然又看到了糜贞。

  不过,之前的那两个男子不在。

  整个店铺里,就只有糜贞一个人。

  此时,她一个人费力地搬动着东西。

  张遂站在门口张望着,看着她这样一副柔弱的样子,他的脑海里浮现和蔡文姬第二次相见的场景。

  蔡文姬明显比糜贞更瘦弱。

  但是,蔡文姬却能徒手拧断一只鸡的脖子!

  想到蔡文姬,张遂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  正在忙碌的糜贞听到笑声,疑惑地看过来。

  待看到门口站着的张遂时,糜贞下意识地蹙起黛眉。

  和田豫一起的!

  对于田豫,她生理上厌恶。

  可此刻张遂身上穿的衣裳,一看就不简单。

  而且大摇大摆地在这下邳城内闲逛——

  兴许是这城内的大族子弟?

  糜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耐下性子问道:“郎君有何贵干?”

  张遂指了指店铺里面道:“你刚才买下的?你一个女人,能够这么麻利地拿下一家店铺,的确不容易。你,不怕吕布找你麻烦?”

  糜贞没有回答问题,反而问道:“你是刘备的人?不是刘备的人?”

  张遂老实道:“不是,我和他甚至没有见过面。”

  糜贞显然不信道:“那田豫怎么会跟你在一起?”

  张遂笑道:“我是陈家的人,他是我的部曲之一。”

  糜贞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张遂。

  陈家的人?

  那之前为何要打扮成那样?

  不过,证实他不是刘备的人,这就好说。

  糜贞吐了口气,一边继续忙碌,一边道:“没有几个人见过我真容。”

  “我这样穿着,一看就是大家闺秀。”

  “在这下邳城内,徐州治所,吕布眼皮子底下,世家大族林立,没有几个人敢冒险轻易得罪我。”

  “吕布,也是如此。”

  “而且,吕布此人虽然各种不堪,但是对待世家子弟是极好的。”

  “某人虽然贤名远播,却各种不堪。”

  “只要你不向吕布揭露我的身份,他就不会来。”

  “但是,我知道,你不会说。”

  张遂笑道:“怎么说?”

  糜贞道:“一来,你哪怕不是陈家的人,身份也非一般人可比。”

  “这种子弟,犯不着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。”

  “二来,你也知道我是谁。”

  “虽然我是一介女流,但是,我糜家生意遍布天下。”

  “交好我,比得罪我强。”

  “三来——”

  糜贞打量着张遂,想说:你是冲着我美色来的吧?

  不过,话到嘴边,她又咽了回去。

  看上自己美貌的,大有人在,又不是他一个,

  男人爱美女,并不是大罪过。

  何必去奚落别人?

 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