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姐可不知少爷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,她悄悄把手覆在腹部,上次她和周远一起睡过觉了,她还担心怀孕来着,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。

  前两天她偷偷找大夫把过脉,啥事没有,葵水如期而至,说不出是松口气,还是有点失望。

  七姐就是觉得周远不行,白瞎他长得人高马大,身子骨健壮。

  周远若知道江七妞在想什么,肯定会被气笑。

  他不行?

  明明是她啥都不懂,那天他们衣服穿得好好的,就躺在床上纯盖被子排排睡了一刻钟,这样就能生孩子,那才邪门。

  真想把椿宫图砸在她脸上,让她好好学学,什么叫真正的睡觉生孩子。

  六姐的亲事很快订下,江一鸣和少爷在六姐订亲的第三天一起回的府城,连宋老爷子也被少爷带到府城去了。

  宋老爷子不想去府城来着,但少爷硬说不放心把他扔家里,非要带在身边看着才放心。

  “你就是成心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散架,一会去荣州,一会又回泉州府,好不容易回家了,没住几天又让我去府城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。”宋老太爷气得直喘气。

  “说的什么话,我是担心你才带着你,你就知足吧。”少爷不跟他扯,示意下人把老太爷抬到马车上去。

  “放心吧,走水路一天就到了,你又不晕船。”

  宋老太爷气鼓鼓,“江一鸣又不是你爹,你老跟在他**后面跑做甚,真搞不懂你。”

  少爷神秘一笑,“要是让你懂了还得了,天机不可说。”

  宋老太爷嗤之以鼻,“装神弄鬼。”

  当天傍晚到泉州府码头时,戴立带着小厮已等候多时,他是特地来迎江一鸣的。

  “你救了我,原本该登门道谢的,最近俗务缠身脱不开身,实在惭愧,得知你今日来府城,便来接你。”戴产文皱皱的寒暄着。

  “今日舟车劳顿想来你和宋少爷也累了,回去先休息,明日我请你们上酒楼。”

  戴立很热情,又是马车接送,又让人从酒楼打包了饭菜,一直叮嘱江一鸣和少爷若有什么需要他出力的,千万不要客气。

  “戴立人挺不错的,以前和他不熟,觉得他有些傲慢,是我误会了。”江一鸣看着屋里堆成小山的谢礼,哭笑不得。

  “若不是你救过他,他还是一样高傲,我听游学的好几个学生都说他性子冷。”少爷是个闲不住的,这次和府学的学子们一起坐船往返,他把那些学子的性格大概都摸清了。

  “他在那样的环境长大,冷漠也许只是他的伪装,是自保的武器,一开始只是装出来的,装久了就变成习惯,但只要认定哪个人是真心待他好,他也会掏心掏肺地对人好。”江一鸣分析道。

  “了解,戴立就是美强惨。”少爷得出结论。

  宋老太爷有些气闷地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,宋家在府城的宅子比江家这个宅子大多了,是二进的,还有成群的仆从伺候,小祖宗偏要挤到江一鸣这里来住。

  最可恨的是把他也带过来,非要让他也住一晚,美其名曰为了他的安全,一刻都不能让他离开臭小子的视线。

  真是个祖宗。

  ……

  泉州府学的学生回来半个月后,轮到荣州府学的学生过来游学,江一鸣和戴立领头接待荣州过来的学子们。

  少爷这个不是府学的学生也厚脸皮混在其中,和两府的学子都混得很熟。

  时光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,转眼又到了年底。

  府学开始放年假,江一鸣刚回到家,大姐那边就派了下人来报,说是大姐发动了。

  于是连口水都没喝,江一鸣又匆匆赶去五方镇,少爷这个跟屁虫也没落下,哪里有热闹他就往哪凑。

  半个时辰后,二人从马车上跳下来。

  少爷跟在后面叽叽喳喳,“鸣弟你放心,大姐这次一定能生儿子,我敢肯定。”

  江一鸣斜睨他一眼,语气平静,“什么年代的人了,还重男轻女,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宝贝,你少胡咧咧。”

  少爷步子一顿,“可你大姐那么想生儿子,当然要祝福她生儿子啦。”

  懒得搭理他,江一鸣快步进了院子,大姐夫和二姐三姐四姐都在,二姐夫他们应该还在铺子里忙活。

  “鸣哥儿你来了,大姐是辰时发动的,这会才过了两个时辰,生琉璃她们的时候折腾了三天两夜,希望这一胎生得顺利些。”二姐一脸愁容,大姐年纪大了,生产难免艰难些。

  不等江一鸣说什么,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,说是吴家派来的,琉璃也发动了。

  “这么快,离预产期早了半个月呢,你回去传话就说咱们知道了,只是我大姐也正好临盆,这会没空过去,晚些时候我们会过去的。”二姐对那小厮说。

  大姐夫搓着双手,来回踱着步,压根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,被二姐叫了一声,才一脸懵比的走过来,“琉璃也发动了,怎么就凑到同一天了呢?”

  “那啥,我得守着我媳妇,琉璃有她男人守着就行了,”大姐夫嘴笨,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,说完又问,“我女婿可在家?”

  “公子昨天去府城了,他一个同窗的祖母过生辰,已经派人去报信了,今晚上应该能赶回来。”小厮抹了把额上的汗,他要跑好几个地报信,张家是第二家,还有三家要跑,大冬天硬是跑出汗来了。

  吴明俊居然不在,这可不妙,江一鸣眉头微蹙,“二姐,这里有你们守着,我去琉璃那边看看,吴明俊不在,可别出什么岔子。”

  二姐面色沉沉的瞥了吴家小厮一眼,点头道:“只能这样了,可别在这节骨眼出啥事,琉璃若不能好好的,大姐月子都坐不安生。”

  “我也去,放心,有我在不会让外甥女受委屈的。”少爷自告奋勇,叫上吉星高照跟在江一鸣身后快步离开。

  “公子,我们呢?”聚财聚宝追上来。

  “你们也跟上,人多点镇得住场子。”江一鸣也没别的意思,就是以防万一。

  琉璃比大姐还先发动,卯时正就开始阵痛,落了红,江一鸣赶到的时候吴夫人说羊水破了。

  羊水破了应是快生了,如果迟迟生出不来,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。

  刚这么想,屋内就传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声,这孩子倒是个体贴的,没怎么折腾就出来了。

  稳婆没一会就抱着孩子出来,脸上笑容掩都掩不住,“恭喜夫人您家添丁,喜获麟儿……”

  吴夫人微沉的圆脸立马换上灿烂的笑容,伸手正要去接孩子,结果旁边一个白影强势的把她挤开,以电闪雷鸣之势从稳婆手里抢走孩子。

  “鸣弟快来看,这是外甥女生的孩子。”少爷这个二百五竟然抢到了婴儿。

  吉星高照两个护主的把吴夫人和吴家护卫严严实实挡在一边,不让他们跟少爷抢。

  江一鸣无语住了,头大如箩。

  还有更绝的,**少爷掀起襁褓,双眼放光,“鸣弟快看,是儿子,琉璃生的儿子,他得喊你舅爷爷,这是你孙子。”

  用得着你告诉我?

  “**,是重外甥,孙什么孙?”江一鸣没好气地把孩子抱过来,“你抢啥抢,抱孩子都不会就乱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