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不用耍滑头,人情世故混江湖我比你懂得多,上次我们兄弟在你这儿栽了跟头,不是他没有社会经验,是他太相信别人。”

  “要不是凭借丁点的关系,你绝对骗不到他。”

  陈远对李尚海还是挺自信。

  李尚海是急于求成,所以才会乱了阵脚,落入陷阱,如果让李尚海现在反应,他绝对不会信尚爱庆任何一句话。

  尚爱庆觉得陈远是在说大话。

  他带着陈远往他们宿舍去,现在正是上课的阶段。

  宿舍里几乎没人。

  林业大学的宿舍也很朴素,**下桌,一个屋子里面住了八个人。

  尚爱庆这间宿舍没住满,里面除了尚爱庆,还有五个大学生。

  正是上早课的阶段,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
  进了宿舍,尚爱庆把门掩了掩,就迅速地从他床下的柜子里,掏出了一只布包。

  很简易的布包。沉甸甸的。

  他又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布袋,从里面掏出了两千块钱,点给陈远

  这只布袋鼓鼓囊囊,里面可不只有陈远的两千,去掉陈远的两千,还剩一半的容量。

  可见尚爱庆这些日子,挣了多少。

  布包里面全是手表。

  尚爱庆让陈远验货。

  陈远掀开布包后,一个个看。

  这个年头最好的就是,不用担心假货和山寨货。

  生产技术不成熟,国内也不可能匹配这样的生产商。

  尚爱庆也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弄一些假表,来糊弄他。

  陈远只用检查表完好,都在。就可以了。

  “没有私藏?”

  陈远将布包提了提,检阅之后他码得整整齐齐,审视尚爱庆。

  尚爱庆瞪着陈远。

  “还有六只,在我手下那帮人手里,你已经拿到一只了,还有五只流落在外,你要想找,我可以让他们交上来。”

  “挺好,给你半天的功夫。”

  陈远收了钱,就扯着尚爱庆往外走。

  尚爱庆挣扎了两下,他扭回头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床铺。

  陈远看他表情忍不住笑。

  “现在还不舍?你放心,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骗你,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愿意为国家培养人才。”

  “你是大学生还是数学系,将来前途无量,往后能为国家做的贡献更多,虽然说你误入歧途一阵子,但是未来还要靠你自己走。”

  陈远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,但是在尚爱庆心中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
  他看着陈远的身影,在扭回头,看看自己的宿舍。

  他有一种预感,他回不来了

  苦笑一声之后,尚爱庆对陈远说。

  “你不像是一个农村人。我也是农村出身,在农村像你这样的人很少。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更少。”

  “小兄弟,你们老师没教给你书本上的知识要运用在社会实践中?”

  “你的知识你不会用,你只会靠自己的聪明玩别人,这叫小聪明可不叫大智慧。”

  陈远这算是送给尚爱庆的忠告。

  也不知道尚爱庆能不能听懂。

  拿到了钱和表,陈远将东西交给虎子,又问尚爱庆。

  “丁点呢?”

  “丁点人去哪儿了?”

  陈远现在还不确定尚爱庆和丁点是不是一伙的。

  有可能两个人里应外合,想要蒙骗李尚海。

  但是李尚海坚信,丁点一定是个好人。

  而且丁点肯定被尚爱庆给欺负了,陈远姑且相信自家兄弟。

  尚爱庆道:“你们找丁点……丁点有你们这样的兄弟还挺幸运,我不是从丁点那儿拿的货,是从丁点的表弟手里拿的。”

  丁点的表弟是林业大学的学生。

  叫郭海涛。

  “有一次聚会的时候,他和我们透露,他有一个亲戚能从香江拿到货,当时他喝多了,嘴上没门儿,大摇大摆说的非常夸张。”

  “还问我们想要什么,只要想要,钱够,他都能从香江拿回来。”

  尚爱庆说,要不是郭海涛显摆手上那块机械手表。

  他还不会动这样的心思。

  聚会上。

  郭海涛说这块手表也是从亲戚手里拿的。

  亲戚免费送给他,平常他只用跟亲戚跑跑路,运运货,就能拿到不菲的收入。

  而且还有数不清的时兴货,都是内陆城市没有,没见过的。

  有些家境优渥但是没有人脉的学生,就忍不住和郭海涛交好。

  郭海涛很享受这种感觉,就被尚爱庆给盯上。

  陈远有些无语。

  没想到丁点是毁在自家表弟手里。

  “我和郭海涛做了朋友,是故意接近他!”

  “他没那么多心眼,就想着挣同学的钱,我们这届学生还有往届的学生,许多都找郭海涛拿货!”

  “虽然都是偷摸着,但大家拿上货,忍不住炫耀,除了手表,各家还有自行车缝纫机几个大件儿,基本都是郭海涛提供。”

  “其实大家心里面都很清楚,郭海涛就是黑市上倒买倒卖的。”

  那个时候。

  尚爱庆刚刚做黑市生意没多久。

  不过他做黑市生意靠的全是信息差。

  他也很聪明。从郭海涛那儿进了一批货。

  郭海涛笑而不语,反倒是和尚爱庆关系更亲近。

  听说郭海涛的亲戚有一大批手表要从香江运回来。尚爱庆就动了心思,可他当时手里没有那么多本钱。

  “郭海涛的那个亲戚,就是丁点,我们还见过。”

  尚爱庆深吸了一口气。

  当时见面的时候,丁点不太乐意。

  “丁点带着帽子,用蓝布做了个口罩蒙面,头发也不短,反正不愿意和我们眼神接触。”

  郭海涛说丁点是个害羞的,不愿意见面,加上做生意有风险,不希望张扬。

  “丁点不太信任我,我想和他要手表的生意,但他说是许给别人了,不愿意和我合作!”

  “我心里面有点儿生气,我又和郭海涛关系好,便带着郭海涛吃喝玩乐,郭海涛也被我忽悠了,染上了赌博。”

  陈远吃惊地看着尚爱庆。

  这局设的可真够远的。

  从知道郭海涛有一个能从香江搞到货的亲戚,开始布局,一步一步让郭海涛落入圈套。

  后来发现丁点不配合尚爱庆,便忽悠郭海涛打牌欠债。

  “人一染上赌习,就跟变了个人一样。”

  “他也不在乎丁点了,觉得丁点太老套,不配合他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