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惠现在还处在她父亲来了小道消息震惊当中。

  她没有回答宋令淑。

  她只知道,她不能让父亲看到她。

  要是真的被看到了,她该怎么解释,才能把自己摘出来?

  想到这里,她的眉头都拧了起来。

  宋令淑的眼神泛着冷光。

  她蹲了下来,借着外面路光微暗的光线,仔细地盯着周惠的脸。

  和贾丽珍很像。

  她的嘴角勾着冷笑:“你是贾丽珍的女儿,看来,你很想我死,一次又一次的,最近这几次,前前后后的谋杀,都是你搞的吧?”

  周惠眼神幽暗,倔强地咬牙不说话了。

  宋令淑哼了一声:“不说话也没关系,就算你现在哑了也没有关系,我都会让你说话的。”

  她突然从口袋边上抽出一根针来,朝着周惠扎了过去。

  周惠突然大叫了起来。

  “这不,你还是要开口的。”

  “**人,你怎么敢打我?”

  宋令淑都死过好几回了,距离她真的去见阎王大概也没多久了,她还有什么好怕的?

  以前是她假清高,总想做自己的事,不想招惹是非。

  但自从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,现在就不可能这样接受了。

  她的针没停,又扎了一次。

  “啊……”周惠惨叫了起来。

  宋令淑哼了一声:“再叫一个试试。”

  周惠觉得,这个女人跟从她妈那里听到的版本不一样。

  火已经被扑灭了,周本禹回来就听到宋令淑的声音。

  他幽暗的目光顺着宋令淑往下一看。

  周惠立即低头。

  周本禹问道:“周惠,是你?”

  周惠只好摆出一副特别震惊的模样,问道:“爸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  周本禹眼神幽暗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  周惠只能说道:“我出差……”

  下面要说什么,她编不下去。

  周本禹的脸色已经暗沉无比:“所以,你来这里放火?”

  周惠:“没有的事,爸,我刚刚经过,就被莫名地抓起来了,我冤枉的。”

  周本禹:“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不坦白?”

  一坦白就死。

  她能这么蠢吗?

  周惠马上哭起来:“爸,不是我,我……”

  后面的话因为看到父亲的眼神而闭上,只能说道:“爸,我恨这个女人,所以,希望她死。”

  躲不下去了,就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揽了。

  难道父亲还能真的要她的命不成?

  周本禹气得来回踱着步子。

  宋令淑却冷笑了起来:“一而再,再而三地想害我,你们一家子倒是很大的野心。”

  周惠哼了一声:“你只是一个**人,别把自己说得多重要,我就干这一次,没想到就栽了,我一人做事一人担,不要拖累其他人。”

  宋令淑知道周惠想把贾丽珍那个老女人摘出去,冷笑道:“你可真是好本事,希望你的肩膀能扛得起来。”

  火灭了,周本禹警卫也回来。

  周本禹说道:“把她送到派出所去。”

  周惠一听瞬间急眼了:“爸,只是我们自己家庭内部的问题,你不需要这么认真,把我送到派出所吧,你这样会毁了我的前途的。”

  周本禹看着周惠:“你做了这么多错事,你觉得你的前途还在吗?”

  周惠不相信:“爸,你是我爸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我对付她,也只是因为一口气不顺,但我是你的女儿,你不能为了她而毁了我,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。”

  周本禹:“你先认清你自己,再认清楚你该做什么。”

  多余的话周本禹没多说,只是挥了一下手,让警卫把人带走。

  周惠一路还在叫。

  宋令淑好心地提醒道:“你再不闭嘴,所有人都要知道你的罪行了。”

  周惠突然不敢叫了。

  周本禹站在边上,看着宋令淑,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。

  今天的事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。

  这些年,孩子们在他的身边,一个个都很听话。

  却不想,在他不知道的地方,还有这么一面。

  卫生院突然发生事故,所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出来帮忙。

  宋令淑转身就要走。

  周本禹赶紧把人拉住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  宋令淑嘴角一扯,用手扫开周本禹的手:“不要碰我。”

  周本禹只能把手收了回来,哑着声音说道:“现在煤油还没清除,小心一点,不要乱走。”

  她现在刚刚恢复一些,晚上没睡好,明天的状态肯定会不好。

  “我送你到招待所去住吧。”

  宋令淑说道:“不用了,我自己有家。”

  她现在庆幸,小延和兰兰回家了。

  要不然,晚上得被吓成什么样子?

  宋令淑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点,才能下床,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强行走到家里,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,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。

  但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就有一口气,根本不想见到这个人。

  她这辈子所有的苦难,好像都来自这个男人,也来自自己的倔强。

  周本禹突然上前一步,伸手抓住宋令淑的手。

  宋令淑回头,看着透着温度的枯瘦的手。

  拇指上那条白色的疤痕,现在还清晰可见!

  宋令淑神情顿了一下,心里有所感慨,老了!

  路灯下,两人已经都白发苍苍,满脸皱纹了。

  宋令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,他为了给她炖汤,没有杀鸡经验的他,鸡脖子没切中,把自己的大拇指给切了。

  周本禹问道:“都已经这个年纪了,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?”

  放下?

  宋令淑原本平静的神色,突然就尖锐了起来。

  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:“我这些年所受的苦,几次三番要我的命,你觉得一句话就可以放得下的吗?”

  周本禹嘴唇动了一下,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解释。

  他刚刚的意思是他们俩一把岁数了,他不纠结当初两个人的纠葛了,并不是说让她放过伤害她的人。

  宋令淑嘲讽地说道:“你还是好好弄清楚,你这个女儿为什么跑到卫生院来放火吧,我不出现,也不打扰你的生活,她们还能跑到这里要我的命。”

  “我现在就问问你,该如何向我交代?”

  别在她的面前演什么苦情的戏码,她现在只想弄死贾丽珍母女。

  周本禹的神情顿住,深深吸一口气说道:“那你不应该走,留下来看看。”

  留下来!

  宋令淑冷笑:“你让我留下来看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