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强者,想要永远不败,不仅需要保证自己的修行四大关隘没有弱点。

  还需要做到一分力,打出十分力的效果来。

  以点破面,以针凿石等等!

  那需要千锤百炼,极尽升华以后的巅峰战斗,才能累积出来的战斗本能!

  这是一种可怕的战斗直觉,是百战不殆的战斗经验。

  非常吓人!

  正常修士若不经过生与死的磨砺,不常在死亡边缘中徘徊,几乎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。

  所以,以当下的情况来看,若他们亲自上场的话,想击败这十几位同境界的修士不难。

  且方法有很多,大威力神通,顶级灵宝,禁忌之物等等。

  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击杀十几位炼虚境修士,这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!

  因为这是真正的修士,每一个都是修行了一千多年,甚至两千年的老辈人物。

  即使他们的天资平庸,但多年时间过去了,再平庸的人物,也会有成为大能之士的那一天。

  再是难以修习的神通道法,经过这么多年的参悟,多少都会有点儿属于自己的心得。

  毕竟人老成精,不是一个笑话,乃是真实!

  尽管如此,当那位红衫青年一出现,却仍旧在极短的时间内,击败了那么多人。

  这个年轻人的强大,可想而知!

  不愧是万万里挑一的天机殿成员,纵然人数不多,但每一个都为同境界中的绝世强者!

  在这一点上,即便是同为五行宗的弟子,都不得不承认这一观点。

  因为普通修士和天机殿成员,本就是走的两条不同的路!

  “宁景山,一两百年不见,你的本事见涨啊!”

  “若是在以前,你可没有这么强!”

  锦袍大汉的目光深邃,眼睛中充斥着璀璨神辉,自有一股摄人的气息绽放。

  隐隐间,他的记忆有所浮现,想起这位族里后辈的一些传闻。

  都是一些不好的东西。

  “族兄过誉了!”

  “两百多年的那一次宗老会上,若不是族兄说的那句话,恐怕也不会早就今日的我”

  “这种‘恩情’,景山可一直铭记在心呢”

  当那种恐怖的波动停歇,无数的血色符文从血色莲花当中四散而开,一道邪魅到极致的身影又再次出现。

  但是话音刚落,宁景山的语气便再次一转:

  “可人情归人情,宗门法度是宗门法度,两者不可混为一谈!”

  “景山今日,恐怕要在此大开杀戒了!”

  锦袍大汉的袖袍铮铮而响,风声很大,声音却很浑厚:“你想要屠戮自己的族人?”

  “不不不,族兄误会了!”

  “早在两百多年前,宁家的宁景山就已经死了。”

  “现在站在族兄面前的,则是五行宗,天机殿,魍魉部的宁景山!”

  “所以今日,只有任务,没有过往恩怨!”

  红衫青年的目光幽幽,瞳孔中满是血色,如深渊之鬼,气质凌厉而摄人。

  “所以,你这是在蓄意报复?”锦袍大汉沉声道。

  宁景山不置可否,也没有否认,毕竟这个任务就是他自己调查,然后自己追踪,自己执行。

  自然一切都要遵循他的意思。

  “听说族兄早在五百多年前,就已经触碰到了中三境的极限,不知现在破境了没?”

  宁景山的眼中满是战意,与杀意交织在一起,流动出来的气息让很多人忌惮,感到恐惧。

  “哦,看来你是对我有想法?”

  锦袍大汉漠然,眸子中的神华开始闪耀,有股庞大的力量在苏醒,非常惊人。

  “不不不”

  红衫青年摇摇头,嘴角的邪魅笑容变得更诡异了。

  “我是想宰了族兄你啊!”

  “宁景山你找死!”

  锦袍大汉爆喝,声势如雷,催动禁忌法门,一上来就直接强势爆发。

  他的嘴唇轻启,好似神明的低语,不断有玄奥的符文冲出,密密麻麻的,四面八方皆有。

  一种无形的波动开始凝聚,如暴风雨前的宁静,雷暴声未起,闪电却布满天穹,照亮十方大地。

  锦袍大汉悬于半空中,额前迸出一团赤黄色的辉光,一尊三足巨鼎幻化而出,不停旋转的同时,又从天际镇压而下。

  ‘嗡嗡’的声音震耳,古色古香的大鼎中飞出无数的符文,那些符号在这座大鼎的加持下,几乎将虚空给击了个对穿。

  放眼一看,整个世界都变得千疮百孔,虚无乱流激射。

  这一刻,恍若这片区域就是一处域外星空,没有生灵,也没有声音与光线。

  万物皆寂!

  “族兄.不.”

  “若是从年龄上讲,我应该称呼你为曾曾曾祖父对吧?”

  “用我们魍魉部的说法,你这属于老一辈人物了,也不再年轻。”

  “毕竟现在的时代变了,修行界都是以修为的高低来论辈份,不孝子弟宁景山,现如今已经赶上了您老人家当前的境界”

  “所以啊,族兄,时代变了!”

  “咱们家族里的那一套禁忌绝学,放在整个五行宗山门来说,估计连末流都算不上.”

  “你高估了老祖,或者说,你是太看得起咱们的那位老祖了。”

  “在修行一道上,他或许有所成就,乃是一位渡劫境大能!”

  “但论到教导弟子,族人,他老人家在这方面的水准,着实低的有些惊人。”

  “如族兄这样的天才,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跨过那道门槛儿.”

  “可悲,可叹”

  “要知道,我拜入了五行宗,还加入了那一殿堂,但认真来说,以我这样的天赋资质,在整个殿堂当中,可能连前一千位都排不进去.”

  红衫青年幽幽开口,想到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,以及这些苦难修行的背后经历,情绪不免变得有些沉重。

  还好,今日终于可以全部做一个了结。

  宁景山等待这一天,已经等了太久太久

  在修行的过程中,尽管先天的资质决定了自身的根脚,以及未来的命运。

  但一个好的起点,却又显得尤为重要。

  老实说,光是从最初的修行起点来看,一位渡劫境老祖所在的家族,培养出来的族人弟子,绝对可以强过九成九以上的真灵界修士。

  因为这种修行世家的强,乃是一种全方位的强!

  无论是法则宝术,法器符箓,还是修行功法,灵物资源等等,都是不缺的。

  但修行势力永远是一个综合性的东西!

  若是放在整个人族势力来进行对比,以拜月岛当前的底蕴来看,绝不会输给一家中型宗门,甚至还会隐隐超出。

  但这样的家族底蕴,放在五行宗这类从上古就传承下来的势力面前,还远远上不得台面。

  因此,别看锦袍大汉只有七百多岁的年纪,但他却是拜月岛近千年来,最优秀的宁家族人!

  没有之一!

  这是宁家最近几代人,全都认同的事情。

  并且,算算时间,这位宁家的天才,极有可能在近两三百年内突破到尊者境。

  如此一来,一位不到一千岁的合体境大能,放在任何一地,都足以自傲称尊!

  属于绝对的天之骄子般的强大人物!

  这也是宁家强大自身,且后继有人的最真实表现!

  可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这一点放在哪里都适用。

  曾经高高在上的家族天骄,威震了宁家几代人的少族长,等宁景山现在再回过头来看,却是那么的可笑。

  “族兄,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,万星海外面是无尽海,听说在无尽海的尽头,还有虚无海的存在。”

  “窝在小小的拜月岛内,族兄你是很难有所成长的。”

  “接下来,就让族兄见识一下,我历经两百多载岁月培育出来的血狱之花吧”

  宁景山一袭红衣,站在虚无中随风而动,他那张妖异且邪魅的面容,此时却满是缅怀。

  还记得他当初离开拜月岛的时候,犹如一个丧家之犬,眼神中充满了对实力的渴望。

  对面的人,在那时的他眼里,绝对是一个不输于神明般的强大人物。

  高悬星空,闪耀整个世界。

  可当宁景山经历过无数次血与死的磨炼以后,再回过头看这一切,原先的天之骄子,却是那样的近在咫尺!

  什么高不可攀,原来都是笑话!

  宁景山轻轻摇头,把脑海中的纷乱思绪扔掉,整个人的气势都攀升了起来。

  下一刻,他的身躯开始发光,那种妖异且诡谲的血色光华,再次炽盛夺目,低低的未知存在呢喃声响起。

  巨大的血色莲花剧烈震动,那些血色符文绵延成片,渐渐有了真实化,凝聚成了实体。

  似乎要把那尊大鼎给淹没。

  刹那间,一股晦暗的污秽之气蔓延开来,旁人观之,都会变得心神难安,露出恶心,呕吐状!

  锦袍大汉陡然变色,这个族人的神通威能不算特别强,应该可以挡得住。

  唯独那股法则气息很诡异,他接触的久了,神魂居然出现了一种昏昏欲睡感。

  仿佛他们不是在竭力碰撞,而是在谈经论道,进而沉浸在这种论道当中。

  “你的时代该落幕了,族兄”

  宁景山轻语,双手快速挥舞,血色咒法显现的更为无形。

  他的身躯也与血色莲花融合在一起,欲吞噬法则大鼎,湮灭一切外在气机。

  ‘轰!’

  血色的莲花扎根于虚无,如一朵域外生灵,在此吐纳呼吸,吞吸万物,如一个真实的生命。

  它与那山岳般的巨鼎进行无数次碰撞轰击,各种深邃符号浮现,恍若恒星大爆炸。

  威势无穷!

  最终,还是血色的神华胜过了一切,道光纠缠,诅咒的法则气机超越凡俗!

  那股天地澎湃,海水卷动,空间隆隆而鸣的声响,俱皆消散。

  待得所有的声势敛去,一道皑皑血衣出现在众人眼前,他的眼眸邪魅而冷漠,杀意炽盛到了顶点。

  “族兄,你败了!”

  “哈哈哈是啊我败了.”

  “我居然败了”

  此时的锦袍大汉披头散发,身上满是血迹斑斑,瞳孔苍白无神,瘫倒在地。

  他在拜月岛内称尊了七百余年,如今却被一红衣小儿给击败.

  这样的落差太大,他难以接受。

  “没想到五行仙宗内有这样的禁法,是我孤陋寡闻了,只恨当初啊!”

  这一刻,锦袍大汉满是悔恨,当初的他只要坚持,就一定能拜入五行仙宗。

  可他狂傲自大啊!

  认为不靠那个宗门,只在拜月岛内,也能成为真正的强者。

  但是现在看来,这是何等的可笑之言?

  他活生生把自己的未来给毁了。

  如今再次想来,这是何等的可悲?

  “我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,你的命确实比我好多了,这就是命啊”

  锦袍大汉低喃,双眼无神,满是空洞。

  他在想,若是自己曾经也拜入了五行仙宗,那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?

  “命?”

  “什么命?”

  “你觉得我的命好吗?”

  原本冷漠看之的红衫青年听到这话,再也忍耐不住,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情绪。

  他冷然咆哮道:“我还未出生,我的父亲便抛弃了我。”

  “五岁时,差点儿被人扔进海里溺死。”

  “九岁,我以父亲的血脉回到拜月岛上,谁知父亲却死了。”

  “母亲也在这一年改嫁,她也不要我了”

  “宁家的宗老咒骂我,说我天生不祥,咒死了我的父亲,于是不给我修行法,甚至连吃的都不给我。”

  “十五岁,我亲弟弟来了,他是天生灵体,乃是真正的修道天才。”

  “可他却以血脉为阵,把我困在荒岛上十天十夜,差点儿就被活活渴死.”

  “二十岁,我无意间捡到了一本基础吐纳法,结果却被族老认为我是在偷学修行法,直接将我体内的经脉震断,并扔进了海里”

  “可惜我大难不死,又熬了过来。”

  “四十岁,我修行有成,击杀了那几位族老。”

  “从此被宁家视为叛逆,并把我捉了起来,准备削我血肉,抽我筋,剥我骨.”

  “我记得,那一次还是族兄偶然路过,然后心生垂怜,改为震散灵根资质,将我逐出宁家。”

  “我这才得以保全残身”

  随着宁景山的不断讲述,外面的群修全都诧异的望向了他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