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困。”初棠嗓音很软地嘟囔一声。

  会议室的高管们听不见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。

  只看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高冷总裁此刻眉角眼梢都是温柔。

  犯困的员工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
  没想到开个会还能吃上瓜。

  原来平日里不近女色的总裁私下对女朋友这么温柔宠溺啊,简直是太好磕了。

  会议室里,众人脸色表情各异。

  但有一个人,脸色很不好。

  她就是江氏集团总部新上任的策划部总监,顾秋慧。

  江时序跟初棠打电话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。

  耐心,温柔。

  但是在顾秋慧的印象里,江时序高冷、严苛、不苟言笑,对人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  她来江氏集团半个多月了,跟江时序除了工作,再没说过一句话。

  就连她想加个**都加不到,只能通过江时序的助理林森联系他。

  此刻看见江时序毫不避讳众人,跟女朋友高调秀恩爱,顾秋慧手指紧紧地攥成拳,心里很不甘。

  初棠被叫起床,江时序还很温柔地问她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。

  那边似乎是拒绝了,江时序语气里明显带了一点儿失落,又问道:“那晚上呢?”

  初棠说:“晚上我要回家。”

  这个回家,指的是回阮家。

  “好吧。”

  会议室的人听这意思是他们总裁被拒绝了?

  还被拒绝了两次?

  顾秋慧脸色冷了下来。

  江时序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?

  她来江氏之前特地打听过了,江时序明明是单身。

  到底是谁捷足先登拿下了江时序?

  ......

  某VIP包厢里。

  阮邵东和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吃着饭。

  谈完生意,几个中年人闲聊起来。

  “老阮啊,恭喜你啊。”一个地中海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笑呵呵地说。

  阮邵东疑惑地看向他,“恭喜我什么?”

  那人笑着说:“你们家好事将近啊。”

  “什么好事?”

  “你看你,还跟我装,当然是你们家跟江家的喜事啊,跟江家结亲是好事,你怎么还藏着掖着的?”

  阮邵东一愣,脸色冷了下来,“谁跟你说我们家要跟江家结亲?”

  见阮邵东脸色冷下来,那人也是一顿。

  “你家千金不是在跟江家那位谈恋爱吗?你不知道?前两天我家那混小子去参加舒家丫头的生日会,他亲眼看见的,你家千金和江时序出双入对,很多人都看到了,你居然还不知道吗?”

  阮邵东沉着脸没说话。

  那人见气氛不对,忙转移了话题。

  ......

  晚上。

  初棠忙了一天回到阮家。

  车刚停下,杨雪莲就出来迎接她。

  杨雪莲的脸色不太好,她把初棠拉到一边,小声说:“棠棠,你爸知道你跟江时序和好了,他很生气,现在坐在客厅臭着张脸,你要是不想面对就先回去,改天等他气消了再回来吧。”

  初棠心下一凛,他这么快就知道了?

  她垂眸思忖一会儿,开口道:“算了阿姨,我还是进去吧,迟早要面对的,逃避也没有用。”

  杨雪莲叹了口气道:“那行,一会儿你跟你爸爸好好说,他疼你,你好好跟他说他会依着你的。”

  “嗯。”初棠呼出口气,抬脚往屋里走,“我知道了,谢谢杨阿姨。”

  进了屋,一楼大厅。

  如杨雪莲所说,阮邵东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。

  初棠进门喊了声“爸”。

  阮邵东冷着脸看过来,语气不善:“你还认我这个爸?”

  初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“认啊,为什么不认?”

  她走过去在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来。

  阮邵东冷声道:“你什么时候跟江时序和好的?怎么不告诉我?”

  初棠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,“这不是回来跟你说了嘛。”

  阮邵东气笑了,“要是我不问,你会说?”

  初棠也笑笑,“你不问我说什么?”

  “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。”阮邵东瞪了初棠一眼,没好气道,“我女儿跟别人谈恋爱,我这个当爹的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。”

  初棠油盐不进,“这多正常,外面人多眼杂,那别人看见了我也没权利让别人不看啊,你说对不对?”

  阮邵东鼻腔溢出一声冷哼,脸色很难看,“你存心气我!”

  初棠嬉皮笑脸的,“那不能够,我怎么会存心气你呢,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。”

  阮邵东怒声甩出两个字:“分手!”

  初棠收起笑脸,冷声回道:“我不分。”

  阮邵东一听这话直接气得他噌的一下站起来,拔高了几个音度厉声道:“你还嫌江家害你害我们家害得还不够?差点命都没了,还满脑子想着谈恋爱?”

  “之前是江家私生子和养女害我,现在他们已经被绳之以法了,以后都不会再有威胁,为什么不能和好?傅远洲和许静萱做的坏事也不能算在江时序头上啊!”

  “不能算在江时序头上,算在江家头上总没错吧?要我跟江家结亲,我绝不同意!”

  “订婚典礼的时候,要不是江时序为我挡了一刀,我早就没命了。”

  阮邵东怒不可遏,“要不是他,你会被捅吗?”

  “这跟他没关系啊,他又不能控制别人的思想和行为,许静萱喜欢他得不到就报复我,是他的错吗?”

  阮邵东冷着脸,“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,反正你跟他不能在一起,除了他,谁都可以。”

  “呵呵。”初棠扯了扯嘴唇冷笑一声,“除了他,我谁都不要。”

  阮邵东怒道:“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,你离了他就活不了吗?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?”

  初棠:“已经有了心爱的人,心里怎么还能装得下别人呢?”

  阮邵东怒声道:“你可以忘了他,只要时间够长,没有什么人是忘不掉的。”

  话音刚落,初棠没有再说话。

  她就那样眼神悲凉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阮邵东。

  阮邵东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脸色也变了,没有再说话。

  客厅陡然安静了下来。

  死一般的沉寂。

  半晌,初棠轻声说:“就像你忘记妈妈那样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