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我就再也睡不下去了。

  我的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,焦躁不安。

 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部手机的事情。

  那里面可存储着与亲人无数珍贵的回忆。

  每一个照片、每一条信息都如同珍宝般宝贵。

  同时,亲人们的面容在我脑海中交织盘旋,他们的笑容、话语,仿佛就在耳边回响,让我更加心急如焚。

 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
  紧接着我快步地来到师父的禅房前。

  “咚咚咚,咚咚咚,”

  我一连敲了好几下那扇古旧的木门,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心中的一阵颤抖。

  “门没拴,进来吧。”

  师父那平和而深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,如同一股暖流,暂时安抚了我狂跳不已的心。

  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
 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,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。

  踏入禅房,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,让人心神稍安。

  师父正坐在蒲团上,闭目凝神,仿佛与外界隔绝。

  我轻轻地走近,每一步都尽量放轻,生怕打扰了他的修行。

  “师父,”我恭敬地喊了一声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,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师父面前。

  “兔崽子,你是想下山去了吧?”

  师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,就说出了这句让我无比惊讶的话来。

  如果是以前,我会惊讶万分地看向他,然后去揣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。

  但现在不一样了,我的透心诀都是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给我的,师父的功力我又怎敢去怀疑呢。

  我知道,在师父面前,所有的人都不存在秘密。

  就没有什么师父他老人家用透心诀看不到的事情。

  “师父,我想下山去办一件事情。”我老老实实地看着师父说道。

  “说说吧,你这兔崽子下山去干嘛呀?”师父还是半闭着眼睛,问了句。

  “师父,我的手机还押在包子铺老板的手里呢,我想下山去赎回来。”我再次老实地回答道。

  “哦,这事啊,倒也可以。”听完我的话以后,师父平静地说了一句。

  “师父,您老人家是同意我下山了吗?”我连忙兴奋地问道。

  “同意是同意,可是兔崽子,你身上有钱吗?”

  “没有钱,你拿什么去赎回你的手机呢?”

  **,我这位师父,果然厉害。

  看来,师父的透心诀早已练得超凡脱俗了。

  他竟然连我身上有没有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  “师父,我,我,”此时此刻我才想起我浑身上下早已连一枚硬币都没有了,又拿什么去换回我自己的手机呢?

  面对师父的质问,我尴尬地低下了头来。

  “拿去吧,兔崽子,这是十块钱,够你赎回手机的了。”

  紧接着,师父一只手从随身的袈裟中摸出了一张发黄的十元纸币,递到了我的手中。

  看着手里的那十块钱,我的心中瞬间一热,差点没掉下眼泪来。

  “谢谢师父,谢谢师父。”

  “请师父放心,我会快去快回的。”

  说完,我紧紧地握住师父给我的那十块钱,转身离开了禅房。

  “兔崽子,你等等!”

  我前脚刚踏出禅房那略显陈旧的门槛,身后便如炸雷般再次传来师父的声音。

  那声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  我的心猛地一紧,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,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心头盘旋。

  “怎么了师父?”

  我连忙转过身,目光急切地投向师父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,试图从他紧锁的眉头中捕捉到一丝线索。

  禅房内,烛光摇曳,将师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显得格外孤寂。

  “你把这个东西戴在头上再下山。”

  不知何时,师父的手中多了一个黑黑的东西,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
  “师父,这,这是什么?”

  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,心中的疑惑如同野草般疯长。

  师父平日里总是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,何时会关心起这些俗物?

  “你拿过去看看就明白了。”

  师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,似乎在隐瞒着什么。

  我连忙上前几步,从师父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东西。

  拿到手里以后,我的心跳不禁加速,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  借着烛光,我定睛一看,那竟然是一顶假发帽子,帽子上的发丝乌黑油亮,却也显得异常逼真。

  只是在这禅意浓浓的房间里,它显得格格不入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
  我愣在原地,手中的假发帽子仿佛烫手山芋一般,让我无所适从。

  师父为何要让我带着这顶帽子下山?

  难道山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危险?

  还是说,这帽子本身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?

 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问号,每一个都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,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紧张与不安。

  “师父,你给我这假发干嘛?”

  我一脸不解,眉头紧锁,手中的假发仿佛一块烫手山芋,让我无所适从。

  晨光窗外斜斜洒入,将这顶看似普通的假发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泽,让我心中更添了几分疑惑与不安。

  师父的眼神深邃而严肃,仿佛藏着无数未言明的秘密。

  “别问那么多,总之你戴上它以后再下山。”

 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让我无法反驳,更无法忽视。

  “记住为师的话,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它。”

  师父再次强调,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
 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我,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里,似乎有风暴在酝酿,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与恐惧。

  我咽了咽口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:

  “哦,师父,我记住了。”

  说完,我颤抖着手,将那顶假发帽子缓缓戴在了头上。

  假发贴合头皮的瞬间,我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流淌,让我浑身一颤。

  戴好以后,我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。

  我抬头望向师父,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
  我这才重新转身走出了师父的那间禅房。

  “一切皆有定数,阿弥陀佛。”

  身后再次传来师父那熟悉的声音。

  紧接着我朝着山下走去。

  晨光在门缝中挣扎,似乎在为我的离开做最后的挽留。

  我推开门,一阵冷风吹过,将我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。

  我深吸一口气,踏上了下山的路。

  那一刻,我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对未知的恐惧,也有对师父的不舍,更有对自己命运的迷茫与挣扎。

  山路崎岖,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。

  我双手紧握,感受着假发下头皮的温热,仿佛那是师父最后的庇护,也是我前行的勇气。

  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将踏入一个全新的世界,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。

  而师父的嘱咐,将是我唯一的指引和依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