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完这杯茶还得加班,嗐,加班,加班,加班!他**,他自己怎么不加!”老李越说越气,狠狠骂了一声。

  闻言,先前打招呼那名衙役走到老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

  “嗨,行了,你先别说,刘狗还真指不定在加班,你知道么,赏金又提了。”

  “赏金又提了?”老许错愕的抬头瞧了眼说话的衙役,随即低下头喃喃道,“这一天便提了三回,老孙,你说传言不会是真的吧?”

  “传言,什么传言?讲来听听?”老孙闻言一奇,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。

  “额。”老许顿时意识到失言,连忙想着搪塞过去,但众衙役都围了上去,都打趣着。

  众衙役一顿叽叽喳喳,却没注意到,身遭周围的阵阵杀气,正越发的浓烈,楚诚几乎闭着眼睛,都可以那一道道宛若实质的目光。

  楚诚望着仍旧吵吵闹闹的衙役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

  按理来说,像他们这些底层的打拼武民衙役,对危险的敏锐度远不该迟钝到这种程度,如果不是刻意假装,那楚诚就只有一种可能......

  “一群草包。”玉门春道骂道,“只怕这些废物,就只会欺压良民!”

  楚诚点点头,只怕这些衙役从未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,甚至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,才至于如此迟钝不堪。

  二楼只有那群的衙役的吆闹声,另一片区域充沛着他们的回荡之音。

  哒哒哒——

  片刻,又是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响起,又是一群衙役嘈嘈杂杂的行上台阶,楚诚探眼望去,这一批,大概有十来个衙役。

  “哟,来这么早呀,赏金又升了你们知道么?”

  “嗐,早知道了,你这消息太落后了。”

  “你说,我们要是再拖几天,这赏金是不是还能再涨一涨?”

  “还涨呢?他**,要是再抓不到人,我怕刘狗当场给我当狗宰了!”

  “哈哈,我要是抓到那贼人,非得再养他几天不可,等到刘狗走投无路了,再拿出来,刘狗还不得叫我声爹?”

  领头的衙役哈哈大笑,走上台阶,忽然觉得有些奇怪,今日的茶馆似乎隐隐与往日有些不同,有种说不出的违和。

  说着环视了二楼大堂一周,疑惑道:

  “今日,怎么这般安静?”

  “安静?”

  众衙役有些不明所以,面面相觑,一时都停下了说话。

  没了衙役的喧闹,只一霎,整个二楼大堂便好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落针可闻。

  肃杀之气,顿时充沛整个大堂。

  即便是迟钝至极的衙役也察觉到了。

  “不对!”

  众衙役连忙沉身,右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刀把上,汗珠顺着后颈滑落,弹指间,便已汗流浃背。

  铮——

  一道刀光忽然划出,紧接着,一连串的寒芒迸射而出,钢刀挺挺,四面八方的人影腾的站起,围住了靠在窗边的众衙役。

  铮铮铮——

  “你,你们是什么人?”一名衙役后退一步,靠在同伴身前,望着四面八方明晃晃的钢刀,握着刀把的手有些颤抖,竟不敢拔刀。

  “你可知我们是谁?我们可是官吏!你们想造反么?”

  “蠢货!”玉门春低声骂道,“这个时候还不拔刀,等死么?”

  几乎只是一霎,衙役的话音未尽,寒光一闪,血珠还未溅落,喊话的那颗脑袋,已经直挺挺的落在地上,骨碌碌的滚了两圈,鲜血滴在地板涂了两涂。

  片刻,身体轰然倒地,那只颤抖的右手,还紧紧按着刀把。

  “杀的就是你等狗官狗吏!”

  一声喝下,众人影忽然扑上,四面八方的刀光闪烁,前后左右,密不透风,如潮水般涌来!

  铮铮铮——

  众衙役慌忙拔刀,但只一霎,阵型就被杀乱,血珠飞溅,桌上、地板、茶杯、茶里,红上加红,染了又染。

  嘭——

  桌面被打翻,茶具、壶水,通通倾洒,一名衙役被压在桌下,匍匐着爬出来,脑袋刚探出,便被一脚踏住,钢刀猛地搠进背心,抽带出一片血花。

  “跳,跳窗......”

  老李挺刀扛了一刀,跌跌撞撞的碰撞在窗角,他仓皇的转身,前脚刚踩上窗沿,只是还没来得及跃出,整个脑袋便被揪住,猛地一拽回来,钢刀便倏地从胸前穿出,红红的刀尖淌下分流的血网。

  抽刀,一抛,尸体好似烂泥一般倒在血泊中。

  “你,你们,是什么......”

  老许嘶哑喊着,话语未尽,眼中视角翻飞倒转,嗒的一声,跌在地上,视角忽然定住,只见上方的窗户里,一具无头的尸体正缓缓倒下。

  没有过多的惨叫呼喊,杂乱的声音不过片刻便恢复平静,这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

  近二十名衙役几乎只在几个弹指间,便被斩杀殆尽,皆是一刀致命或是断首割喉,没有任何多余的砍碰。

  可见这些人的老练,当然也有衙役的抵抗太过生疏的缘故。

  人影为首的那人,拿起一壶茶水,泼洗刀身,抖了两抖,随后拿布一抹,归刀入鞘。

  领头人转身望向楚诚这桌,缓缓走来,楚诚顿时警惕大作,不动声色的摸上了剑把,玉门春也凝神握住刀把,微微拉开了些许鞘口。

  但凡稍有不对,他定然会比领头人更先拔出刀来。

  “几位,不必紧张,我并无恶意。”

  领头人走到楚诚桌前,朝楚诚抱了抱拳,又朝玉门春、剑碧依次抱拳。

  楚诚抱拳回礼,玉门春推刀入鞘,但手仍旧握住刀把,满是戒备,剑碧则是罔若未闻。

  “在下姓徐,名惊锋,这些恶官恶吏平日没少迫害乡里百姓,徐某今日只为惩治这等恶吏出手,绝不会对他人出手,阁下放心。”

  楚诚点点头,道:“成楚,阁下为民除害自是大快人心,只是小人不过一小小商贩,见到这般血腥场面,不禁有些害怕,稍有戒备,还望莫怪。”

  徐惊锋闻言,不禁哈哈大笑,道:

  “几位可是从衙役里杀出来的好汉,又怎会被这点场面吓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