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斯年确实怪自己。

  但这不代表萧彻就是清白的。

  平日里清醒克制,他为了大局着想还能忍一忍,此刻在酒精的驱使下,他半点都忍不了。

  叫人拿毛巾盖在萧彻的脸上,一瓶接一瓶的酒往他脸上倒。

  萧彻的双手双脚都被摁住,脖子上的血管狰狞得几乎要爆炸。

  直到桌子上的酒全都灌完了,厉斯年才大发慈悲停下来。

  萧彻脸色发青,早就已经不省人事。

  厉斯年擦干净手,命令保镖割断他的手腕,丢进浴缸里。

  生死有命,全看他运气了。

  四周安静下来后,厉斯年独自在包厢里静坐。

  店里的经理时刻都注意他动静,生怕错过他的吩咐,导致照顾不周。

  见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,经理觉得不对劲,进去询问,“厉先生?”

  厉斯年抬了抬眼。

  经理这才发现他脸色白得不正常。

  “厉先生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
  厉斯年喝了太多酒,胃痛得麻木。

  难受称不上难受,只是没力气。

  “叫救护车吧。”半响,厉斯年才吐出几个字。

  经理叫了救护车之后,又关心道,“要不要联系你的朋友亲人?”

  厉斯年想到温姒。

  他抿了抿唇,“这件事不准任何人知道。”

  要是温姒知道他今天把酒当水喝,肯定会特别生气。

  现在他们的关系正是危险的时候,经不起这么磕碰。

  还是小心为好。

  ……

  厉斯年这一昏迷,远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,医院还是联系了他手机里的置顶联系人。

  当时温姒正在跟池琛讨论一部电影的主题曲,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以为是厉斯年的恶作剧,谁知道赶到医院一看,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。

  温姒脑子宕机,薄薄的一张纸仿佛有千斤重,她怎么都拿不稳。

  她回过神来,强迫自己冷静。

  她拉着医生问,“现在病人是什么情况?”

  “严重的胃穿孔,正在做手术,失血过多导致他现在还是休克状态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,签字吧,别耽误了。”

  温姒现在跟厉斯年没关系。

  字是池琛签的。

  “手术成功率有几成?”温姒再次开口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在抖。

  医生公事公办,“这个说不准,在外面等消息。”

 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,温姒失去知觉,忘了动作。

  还是池琛拉着她坐下。

  她才逐渐找回自己的思绪。

  池琛找机会去问了事发的前因后果,得知厉斯年是在会所跟人喝酒导致的,一下子就安静了。

  他陪着温姒坐下,双手心虚地搅在一起。

  一声不敢吭。

  直到厉斯年的私人医疗团队赶过来,手术中的亮灯才暗下。

  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。

  只是病情恶化,需要进一步检查,目前先住院观察。

  温姒发不出声音,也做不出动作,只是静静等待着冷却的血液回暖。

  池琛想跟上去看看,被温姒拦住。

  她平静得可怕,轻声问,“他今天喝了多少?”

  池琛一噎。

  思忖片刻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,“说是,六瓶。”

  温姒收紧手指,隐忍着怒气,“跟谁喝的?”

  “萧彻。”

  “萧彻硬灌的?”

  “……”池琛说不出话。

  温姒也明白了。

  淮市是厉斯年的地盘,萧彻哪有本事灌他的酒。

  是他主动喝的。

  池琛被她看得压力很大,支吾道,“我先去看看斯年……”

  温姒问最后一个问题,“为什么你今晚上会突然叫我出门?”

  不等池琛回答,温姒替他说了,“厉斯年安排的是吗?”

  池琛叹口气,“斯年肯定是介意当年那场车祸,所以才会跟萧彻喝酒的,你也别什么都怪他。”

  温姒冷笑一声,反问,“我有什么资格怪他?”

  池琛,“……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  温姒没有再说什么了,转身走人。

  池琛急了,“温姒你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