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许可颐的话,姜栖晚缓缓地把嘴里余下的米粒咽下,微微低垂的睫毛轻轻地扇动。

  许可颐的目的再清楚不过,明明是许可颐自己不请自来,硬是在这里赖着不走,明知她已经跟祁深在一起,还不死心的觊觎着祁深。

  真要谈礼貌,许可颐才是那个没有礼貌的人。

  可这会儿,许可颐却口口声声的说她没礼貌,实在是让姜栖晚直想发笑。

  许可颐以为姜栖晚是准备要辩解了,她也准备了一大堆的话,打算在祁家人的面前,让他们对姜栖晚的印象越来越坏。

  可姜栖晚却看都没看她,反而抬头看向祁深,挑挑眉问:“我刚才那样很没礼貌吗?”

  祁深淡淡的瞥了许可颐一眼,没拿正眼瞧她,那一眼匆匆的连一秒钟都不到,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姜栖晚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上。

  “不会。”他带着磁性的声音低沉寡淡,“赖着不走的才没礼貌。”

  许可颐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。

  “祁深!”陈宥汐低声警告。

  祁深面不改色,好像没听见似的,长臂又伸向了祁墨怀里的寿司盒。

  祁墨鼓起一张小脸,这次什么都不管了,哪怕是给大嫂吃的都不行,背过身去就把寿司盒护崽子似的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。

  祁深挑挑眉,长臂上却多了一双柔软白皙的小手,软绵绵的感觉特别的好,让他原本清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。

  “别跟孩子抢了。”姜栖晚凑在他耳边低声说,知道祁墨虽然年纪小,却极好面子,如果被他听到了,恐怕小家伙面子上会过不去,反倒是直接把寿司给让出来了。

  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拿的,对于寿司这种东西祁深本身不讨厌却也没太大的兴致,她便轻轻地捏了捏他结实却又有弹性的手臂,“我想吃水果,给我拿颗草莓吧。”

  祁深动作顿了顿,清俊的脸上没什么反应,却依着姜栖晚的话转了个方向,给她拿了颗草莓过来。

  别人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,只看到姜栖晚在对祁深轻声细语的,然后祁深胳膊便转了个方向,那言听计从的样子,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、大跌眼镜。

  许可颐怎么也想不到,祁深会对姜栖晚这么好。

  她觉得,祁深那么个清冷的男人,哪怕就是承认姜栖晚是他的爱人,表现的也会跟平时没什么二致。

  可现在,他面目依然清冷,但是举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。

  看着现在的祁深,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他把自己丢下车时候是怎样的无情和决然,当时他甚至连考虑一下都不曾。

  凭什么他对她就能毫不怜惜的直接丢下车,对姜栖晚就这么言听计从!

  本来攥着裙子的手还有些装模作样,可这会儿就真是攥紧了。

  草莓凑到了自己的眼前,姜栖晚正要接过,祁深却突然往回收了收手,让姜栖晚扑了个空。

  姜栖晚疑惑的看他,他便又把草莓凑到她嘴边,也不说话,可姜栖晚却红了脸。

  他那意思,就是要喂她吃。

  她知道,就算她坚持自己吃也没用,他不会肯的。

  要是换个时候,她也就不坚持了,可这会儿这么多人,祁家的长辈都还在,老爷子老太太,还有他父母,那么多双眼睛都在这儿看着,姜栖晚脸烧红的不好意思,小声说:“我自己吃。”

  他却反手握住她抬起的手,幽黑的双眸灼灼的盯着她,盯得她心跳又快又乱,快到都要昏厥过去了似的,那双灼烫的双眸盯得她脸发烫。

  她真的很受不了他这种专注的眼神,不管什么事情,只要被他这么一看,她就会立刻投降。

  “别闹。”他低哑的嗓音都带着几分蛊惑意味儿。

  “……”姜栖晚手被他握着,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她很想说到底是谁闹?

  可草莓已经凑到了嘴边,带着甜香的尖端轻轻地蹭了下她的唇腹,便在上面留下了草莓娇红的水渍。

  他又拿着草莓,尖端轻轻地挤了下她柔软的唇腹,催促她。

  姜栖晚已经不敢看其他人的眼光了,尤其是长辈,肯定特别不赞同他们此时的行为。

  她甚至还感觉到背后许可颐的目光正使劲儿的狠狠瞪着她。

  可祁深坚持,她只能硬着头皮小小的咬了一口,有点点的草莓汁水流到了他的手指上。

  姜栖晚推了推他,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目光,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亲密也很不习惯,小声很无力的说:“你吃吧。”

  祁深嘴角勾起笑了笑,将剩下的那一大半草莓都吃了进去,才用纸巾擦干净。

  只是转过头那双黑幽幽的深邃眼眸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栖晚,姜栖晚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,那双深邃的黑眸几不可查的弯了一下,里面闪过笑意。

  突然,他倾身贴了过来,身上清冽的香味也跟着传了过来,颀长的身子在她的头顶上罩下越来越大片的阴影。

  姜栖晚吞了口口水,他炽烫的双唇便凑到她的耳边。

  在他过来时,她还能闻到他唇上的草莓香气。

  “不开心了?”他薄烫的唇贴着她耳朵问,他不想姜栖晚不高兴。

  姜栖晚有些羞,当着这么多人,这个男人在干什么呢!

  本来祁家的人除了老太太,其他人就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,这会儿他有这样做,不是更让人不喜欢她了吗?

  原本白皙静好的脸上染上了烫红,柔软的手指有些愤愤的在底下偷偷的戳祁深的肋骨,却只听到他在她耳边轻笑。

  因为角度的问题,没有人真能看清两人在做什么,但是单单看他跟姜栖晚挨得那么近,那么亲密的样子,表情就都尴尬了起来。

  “这大庭广众的,祁深你这样像什么话!”祁仲景终于忍无可忍的沉声道,也压低了声音避免周围的人听见。

  姜栖晚肩膀跳了一下,忙使劲儿推开祁深,没推出多少距离,低着头也不敢看人,尴尬的不行。

  她偷偷地转头瞪了祁深一眼,男人却似笑非笑的看他,表情淡淡,可以双眼却戏谑的不行,骨节分明的手掌又握住了她的手,不让她挣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