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姜栖晚没了其他问题,祁深回房打算洗个澡换身居家衣服。

  他走到主卧门口,打开门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。

  祁深皱了下眉,再一看房内的装饰整个人都僵在门口,对,就是僵在门口。

  门口铺着红色的印了两个穿红色嫁衣小人的地毯,房间墙壁是粉色的。

  整张大床铺了一张红色的毛绒毯,床头压了八床颜色不一的丝绒被,被子上是带蕾丝边的两个粉红色抱枕,床中间用大枣花生桂圆莲子摆了四个大字“早生贵子”。

  简单这么说描述可能无法想象,理解成乡村爱情节目中新房的装饰,这下就能理解祁深此刻的惊愕了。

  衣柜上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,窗户上贴满喜气的窗花,整间房飘满了红色金色的气球飞在房梁上,床头柜的背景墙不知是哪位鬼才用玫瑰花摆成心形。

  祁深闭了下眼,他怀疑自己走错房间了。

  他关上门重来一次。

  再次开门。

  很好,上次看到的东西一个都没少。

  甚至……还看到另一面墙壁贴满了宝宝帖纸。

  祁深嘴角抽搐,他发誓,他从小到大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么大惊吓。

  一定是他走错房了,钥匙能打开这间房的门说不定整栋楼的钥匙都是一样的。

 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!

  姜栖晚完全不知道祁深遭受到了怎样的惊吓,她此刻正在客房,客房的装修布置很正常,简单的黑白灰,姜栖晚很满足。

  就是床上没有枕头。

  姜栖晚思虑片刻还是去了主卧想问问祁先生有没有多的枕头。

  主卧的门开着,她走过去就看到祁先生背对着他像是在打量主卧的布置一样,不过那背影看着幽怨阴郁。

  奇怪?不是说去洗澡了吗?怎么在这里站着?

  姜栖晚伸出手扯住祁深的衣袖晃了晃:“祁先生。”

  咦,怎么感觉祁先生听到她的声音后身体更僵了?

  姜栖晚不解,余光却瞥向主卧,她也跟着僵住了。

  啊,这。

  她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样大俗的装饰了。

  她记得只有农村节目里结婚时房内是这样装修的,现在农村仍然有这样装饰的习俗,特别是墙壁上的大幅宝宝贴画,十分有地域性年代性,让她瞬间梦回农村小镇。

  这是祁深的房子,那这装修设计是祁深定下的?

  姜栖晚眼神古怪的抬头望着祁深,怎么都没看出他这样的审美。

  祁深敏锐的察觉到姜栖晚打探的视线,他内心把许刻锤了个半死,僵着脸:“不是我准备的。”

  “许刻做的。”祁深觉得头更疼了,反正这口审美异端的锅不能扣到他身上!

  姜栖晚迟疑的嗯了一声,硬要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,这套房子看着确实很新,毕竟厨房都是空的,祁深那么忙也不是会自己盯这些的人、

  所以许助理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装修。

  太可怕了。

  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。”祁深转移话题,不想让她继续纠结在这要命的装饰上。

  “祁先生,我房间没有枕头,想问你这边有没有多余的。”姜栖晚说着有些惊疑的目光落到大床上。

  枕头的确是有,还有两个,都是套了红色枕套的,枕套上是两个异性小人在亲亲。

  姜栖晚喉咙有点痒,她咳了下觉得那枕头也不是不能接受,把枕套去了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枕头。

  祁深给她拿了枕头顺手又拿了几床薄被给她怀里塞得满满当当,遮住她不停偷瞟屋内装饰的小眼神。

  姜栖晚“唔”了一声没拒绝,她觉得祁深就是觉得床上那厚厚一摞被子碍眼。

  她抱着东西往回走,祁深突然握住她手腕:“你等等。”

  又有什么事啊。

  姜栖晚停下脚步,怀里抱满被子挡住视线,一时看不见祁深的脸,她静静等着终于听到祁深说话了。

  “你一个女孩子住客卧不太好,不如我们换一换?”

  姜栖晚听到祁深的话了。

  她瞪圆眼睛无比震惊。

  啊,祁深这个浓眉大眼的人怎么这么坏啊!

 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!

  姜栖晚鼓了鼓嘴巴,脸颊都跟着鼓起来。

  她才不信祁深是真心想把主卧换给她呢,祁深就是看到主卧被装饰成这样不喜欢才给她。

  这么粉嫩的颜色……她也接受无能的好吗。

  姜栖晚伸长脖子,从一堆被子后探出一颗小脑袋,她眨巴着眼睛用清澈无比的眼神瞪他,不凶,像是被惹毛的小奶猫亮出没长指甲的小山竹。

  祁深轻咳一声难得有一丝心虚。

  祁深指了指这间房子:“这间房粉粉嫩嫩的,最适合你这样的可爱女生。”

  祁先生更坏了,为了从这间丑房间搬走都开始说谎骗她了。

  姜栖晚又眨眨眼,表情有点严肃:“祁先生,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这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。”

  祁深:“……”

  姜栖晚:“……”

  两人都僵着身体站在原地看着对方。

  不行,不能退让,退让就要住丑房间了。

  姜栖晚抬高下巴,又因为抱的东西太多没站稳踉跄的后退几步,脊背撞到墙壁,她疼的眼尾红了一圈,却还没忘跟祁深争夺客卧所属权。

  她今天刚刚跟祁先生领证,她也想温柔体贴的,可是祁先生要把这么丑的房间给她。

  不行,她不依。

  祁深看着小妻子倔强的眼神,内心再次把许刻摁在地上狠狠摩擦骂了个狠的。

  祁深忍不住挣扎:“这间房比客卧大。”

  姜栖晚一针见血:“可它丑。”

  他能不知道这房间丑吗,简直每一处都在挑战他的底线,特别是墙壁上的宝宝贴画。

  他在祁家排行老大,剩下的一溜儿的光棍,一问为什么不恋爱全都厚脸皮说向大哥看齐向大哥学习。

  自此他就被长辈们催婚催生,现在房内还贴宝宝图,他怕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。

  祁深看她一眼,姜栖晚无辜的回望。

  “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这样的,白天的时候你很乖。”现在连个房间都不肯换。

  姜栖晚不肯认输的反驳:“祁先生白天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矫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