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带我去洗手间洗个手吧!”

  祁越低头看了他一眼,祁墨的身高还够不到洗手台,但是洗手间里有特地为他准备的小板凳,可以踩上去洗。

  而祁墨又一向自诩为小男子汉,这种事情从来不屑于请人帮忙,所以才会给他准备小板凳。

  这会儿却主动要自己带他去洗手,祁越眯了眯眼,发现祁墨眼里的狡黠,点了点头,直接拎起他,把祁墨拎起来带进了洗手间。

  把祁墨抱在洗手台上,祁墨先扭着身体转身打开水龙头,把手上的沙土清干净,接过祁越递过来的他专用的印着蓝胖子的小毛巾,把手擦干净。

  而后扭动着屁鼓,在洗手台上有些不安分的磨蹭了一下,才神神秘秘地说:“哥,你能出去把大哥叫过来吗?”

  祁越挑挑眉,“什么事情?”

  “你先把他叫过来,我再一起跟你们说。”祁墨圆圆的小脸此刻特别严肃。

  祁越挑了挑眉,嗤了一声,这才出了洗手间。

  洗手间的门再次关上,祁墨很机警的从洗手台跳下来,伸长了胳膊把门锁上。

  片刻后,门把被人从外面扭动,他便对着门大喊:“我在上厕所!”

  “……”门外沉默了片刻,才响起祁越紧绷的声音,“是我。”

  祁墨这才把门打开,琢磨着以后是不是可以定个暗号,比如三长两短什么的。

  “什么事,说吧。”祁越在后面关上洗手间的门,同样谨慎地锁上了。

  祁墨打算说明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身高跟两个哥哥实在是相差太多,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好像变得很不重要,于是坚持让祁越把他抱到洗手台上站着,这才与两人的视线差不多相平。

  “是这样的,刚才我在后院玩。”祁越说道,“看到宋明哥哥拦着大嫂不让她走,我本来想去救大嫂的,可是等我过去,就听到了宋明哥哥的话,于是我就躲了起来。”

  祁墨把宋明说的话都说了出来,不算一字不差但是意思不变。

  祁深立即便知道,宋明口中,陈宥汐和老太太的对话,就是关于姜家破产的。

  祁深将这件事情消化了一会儿,说:“你大嫂有什么反应?”

  “没有啊,大嫂一直不相信宋明哥哥的话,觉得他是在骗她。”祁墨说道。

  祁深点点头,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,却难得的,竟然拍了拍祁墨的小脑袋瓜以示嘉奖,“做的不错。”

  祁墨万分惊恐,想也不想的投身祁越的怀抱,“哥,大哥这样真吓人。”

  祁越:“……”

  祁越觉得,祁墨在祁深这边可能是有些被虐倾向。

  祁深转身往外走,祁越张张嘴,很想知道祁深到底做了什么,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,才生生的忍住了。

  见祁深走了,祁墨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,也急着去吃午餐,今天有他喜欢吃的烤鸡和螃蟹。

  “等会儿再出去。”祁越说道,他们三人同时出去,恐怕会引人怀疑,至少,会引起宋明的怀疑。

  祁深不会想让宋明知道,他知道了这件事情。

  “哥,鸡腿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?”祁墨很着急的说。

  “奶奶会给你留一只的。”祁越眼角抽了一下,每回一提到吃的,祁墨的表现就好像平时家里特穷,没钱给他买肉吃一样。

  祁深回到餐厅,其他人都已经就坐,他一言不发的去姜栖晚的身边坐下。

  又过了一会儿,祁越才带着祁墨出来,把他拎到椅子上坐着。

  宋明有些怀疑的看了祁墨和祁越一眼,虽然刚才祁墨出现的时候是在远处,可是此刻他还是有些谨慎。

  “怎么这么久?”陈书宇问了句。

  “刚才他在外面玩土,身上都是土,总不能让他带着土吃饭,我带他去洗手间清洗了一下换了衣服。”祁越淡淡的解释了句。

  祁墨确实是换了一件衣服,宋明垂下眼,放了心。

  陈菲菲阴沉着脸坐在宋明身旁,面色不善的瞪着对面的姜栖晚,姜栖晚干脆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,不去理她。

  老太太催促了句“吃饭吃饭”,话音落下还没多久,众人刚拿起筷子,祁深的手机就响了。

 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看了会儿才接起电话,慢悠悠的起身,“什么事?”

  祁深这慢悠悠的动作,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手机壳,目光都怪异了起来。

  姜栖晚窘的脸都红了,早知道就不让他带了,现在才发觉他带这种壳子好像是有点儿丢人。

  想到他这样带着已经有几天了,公司应该有不少人都看过,还有客户,不知道会不会笑话他。

  只听到祁深对着手机“嗯”了几声,最后说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
  然后挂了电话,仿佛没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一般,若无其事的坐回到姜栖晚的身边,把手机随意的往桌上一放。

  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手机壳了,还是用这种类型的……”祁越眼皮一跳一跳的问。

  祁深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手机,本来挺大屏幕的手机,在他的手中却像是正常尺寸,被他轻而易举的把玩。

  “姜栖晚送的。”他垂眼将手机翻过来,露出背面的小月亮图案,原本还有些冷硬的五官柔和了起来,眼角都泛着温柔,“这个夜晚小月亮图案正好合上了她的名字。”

  所有人的目光都近乎惊悚的看着祁深,这么女性化的手机壳,他竟然用的毫无压力。

  宋明的脸色沉了几分,目光有些阴鸷的盯着祁深手上的手机。

  “胡闹!让你那些下属和客户看到了,人家会怎么想?”祁仲景不悦的说,板起脸不赞同的看了姜栖晚一眼。

  “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想?下属没资格质疑我的事情,至于客户——”祁深嗤笑一声,“他们不敢问,有敢问的,我就实话实说,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”

  说完,祁深拇指在手机壳背面的月亮图案上轻轻地摩挲,目光温柔,似乎对这个手机壳很满意,就像是把姜栖晚带在了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