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于修的素质让三班的人有些骇然。

  一开始接触装甲车,光是登车这一项就足够练习很久的。

  伍六一身体微微蜷缩,从一米二宽的装甲车大门咻的钻了进去。

  整体速度不超过一秒钟。

  封于修标准的跟了上去。

  伍六一**刚刚坐在装甲车内,就看见了封于修的脸庞。

  他的眉头一挑,“不错不错。”

  “接下来是关门的诀窍,出来!”

  封于修跟着走了出去。

  伍六一继续那个动作,只是这次顺手关上了门。

  整体用时依旧不超过一秒钟。

  大门被从里面打开。

  伍六一板着脸开口,“这个门是钢的,重达六十斤,关门的速度要快,要干脆简短,我亲眼看见一个兵只是稍微手慢了一点点,两根手指就被钢门直接夹断了。”

  封于修面无表情的盯着钢门。

  伍六一继续说教,“这个关门,你慢慢练着吧。”

  封于修双脚开始抖动,身躯骤然弯曲瞬间窜了出去。

  砰!

  只是一声巨响,人已经消失不见。

  伍六一呆了呆,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封于修手中的动作。

  就好像门就在哪里关着一样,他整个人是从钢铁大门穿了过去一样。

  能如此干脆的关上门,这是何等的力气。

  没有常年积累的锻炼,光是这一项足够让新兵手臂发麻发软。

  “班长,还需要注意什么?”封于修站在伍六一跟前沉声询问。

  伍六一皱了皱眉头。

  恰好洪兴国急匆匆的走了过来,“伍六一,赶紧安排两个人去报靶!”

  伍六一被封于修的动作整的有些不会了,又不想被这么一个新兵难住。

  他是发现了,这个兵学东西贼快。

  跟他待在一起稍微时间长点,他就没有东西能交了。

  这样作为伍班副的威严一点都没有了。

  “那谁……白铁军,你跟许三多去坑洞报靶!”

  白铁军拉垮着脸,“啊?怎么又是我的坑主啊,不是说好了,新兵报靶吗?”

  “你也说是新兵了,新兵哪里会报靶?去!”伍六一瞪着眼。

  “行吧行吧,三多啊,跟我走吧,命苦啊。”

  白铁军带着封于修走向了靶场最中心的方向。

  说是深坑,就是埋在地下十米的一座钢铁水泥工事。

  白铁军在地上找着一根粉笔头,在墙上乱写着。

  墙上早被人写了好些字了,其中有一行写着:“绝情坑主白铁军呜呼于此”。

  白铁军之下,又添了几个字“又呜呼于此”,然后在下面的几个“正”字上,又加了一杠。

  封于修站在坑洞不解的看这一幕,“报靶是这样报的吗?”

  白铁军又在绝情坑主下面加了一行字:副坑主许三多也呜呼于此!

  白铁军叹了口气,“报靶就是这样报的,一笔一划都是对上面那些瘪犊子的记录。”

  封于修走上前看着写的标准的字,“字写的不错,绝情坑主很想是金庸故事里面的高手。”

  白铁军徒然瞪大眼睛,一脸狂热的指着封于修,“我艹!!我艹!!兄弟,你是第一个懂我的,这是什么?这不是坑洞,这是高手的思过崖,这是老祖的闭关道场啊!”

  “看着吧,等本座出世的那一瞬间,外面那些宵小之辈定然会屎尿横流,肝胆欲裂!”

  封于修有些发笑,“这就是绝情高手的由来吗?”

  白铁军瞬间拉胯,叹了口气,“那是我心里想的。”

  他更加认真的开始介绍起来了这座坑洞的由头。

  “坑,就是这靶坑,它不能叫战壕,战壕是打仗的,这玩意它是躲自己家子弹猫在里边用的,它只能叫个坑。

  坑主,你蹲了这坑就是坑主了。

  绝情就是没了想头,你蹲了这坑,听着脑袋顶稀里哗啦,车来车往轰轰隆隆,跟你啥关系没有。

  你只好数数枪声炮声,完事了上去报靶,你只好万念俱灰,这就叫个绝情。”

  封于修坐在用砖块垒砌的高处,“倒是有点绝情的想法,不过你为什么老是垫底?”

  白铁军有些闷闷不乐,低着头,“我跑不快,射击也不行,在三班是垫底的,上次全军考核差点不及格了,我估计啊……下次的训练演习,如果我再拉胯,铁定玩完。”

  封于修目光沉沉,“体能是可以训练出来的,射击也是可以训练出来的,就看你想不想拼命了。”

  白铁军怔了怔,“啊?要拼命啊?”

  封于修冷着脸,“如果你想要留下,我可以帮你。”

  白铁军皱起了眉头。

  “我的家在深山老林中,哪里车不同路,从我家出发到小镇上,用脚走要走八个小时。”

  “我是我家的希望,出来的时候,我爹跟我说,当兵是出那座大山唯一的途径,让我好好混。”

  “可……我真的混不好啊,如果退伍回去了,一想起我爹的眼神……我就……”

  封于修依旧面无表情,内心没有任何的波澜。

  他的信念或者理念只有一个。

  在这个时代,如果你没有玩命,造就的一切生活环境,那是自己的颓。

  就跟他考核突破了外功登堂入室一般,当时那个情况,要么死在哪里,要么突破。

  不存在放弃这个可能性。

  所以,他成功了。

  “我愿意,你打破了两项全军记录,肯定有自己的想法,我愿意让你帮我!”

  封于修看着白铁军泛红的眼睛,微微低下头,“我只跟你说一次,跟我训练,要么猝死,要么成功,绝无第二种选择。你懂吗?”

  那冰冷漠然的目光让白铁军全身发麻。

  但说出口了,又是大男人,不可能返回。

  而且他心里想,无非就是跑步罢了。

  能有什么困难?

  殊不知,就是白铁军的这句话,让他在以后产生了生不如死的哀嚎。

  那是他多年后的噩梦体验。

  也是这句话,让他原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。

  他的那句,待本座出世,定然要尔等肝胆欲裂变成了他的现实爽感。

  炮火的震动持续了一早上。

  直到偃旗息鼓后,战车驶离了这片荒山。

  “都出来吃饭了!”

  一声嘹亮的喊叫让白铁军露出了笑容,“吃饭的时候到了!走,三多,吃饭去!”

  封于修露出了笑容,看着白铁军略微臃肿的身形。

  似乎看见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