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军火力如滔天洪水,碾压草原一整天。

  然而,科尔沁终究是大部,根深叶茂、人口众多,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斩草除根。

  一部分人,终究还是逃了出去。

  他们之中,就有那位——吴克善亲王。

  当他亲眼看见巴达礼被一整梭机枪子弹扫飞头颅,脑浆混着血水高高溅起时,他没有发疯,没有怒吼。

  他只是,深吸一口气,迅速分析局势。

  “不能硬拼。”

  “炮火太密,火力太强,正面突围必死。”

  “能活一秒是一秒。”

  他低声下令,带着几十号精锐骑兵,强行从后侧谷口突破,披着烟尘与尸体的余温,头也不回地逃向北方。

  这一动,顿时引得更多还未死透的科尔沁残兵燃起求生的希望。

  “快!跟着亲王!!”

  “跟着吴克善大人,一定能杀出去!!”

  几百人狼狈汇聚成队,追随着他策马狂奔,飞驰在焦黑与血泥的草原上。

  他们不知道,他们即将面对的,不是机会,而是噩梦的终点。

  前方,地势忽然一开。

  他们正好撞上了一支奇装异服、但步伐一致、气场凛然的队伍。

  大明天子的亲兵,出现了。

  这一队亲兵总共不足五千人,但每一个人都肃杀如铁、如刀出鞘,眼神冷静到近乎机械。

  他们不是普通士兵,他们是朱由检从系统买的特等士兵!

  日常训练就是一个人徒手干翻十人起步,极限状态下能一人单挑二十个科尔沁悍匪的精兵!

  更恐怖的是,这支亲军里,还有一个最嗜杀也最兴奋的人。

  ——王承恩。

  当王承恩发现吴克善时,嘴角几乎咧到耳根,兴奋地从身后抽出一挺轻型机枪,扣动扳机!

  “哒哒哒哒哒!!!”

  子弹雨点般倾泻,像是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大草原剧本!

  “哈哈哈!!终于过上老子梦寐以求的生活了!”

  “在草原!用机枪扫蛮子!!”

  交战仅仅二十分钟。

  科尔沁残兵便死伤殆尽,血流如注。

  哪怕他们人数更多,但在训练、武器、心理状态上,根本不是对手。

  尤其王承恩这帮“疯狗兵”,扫完一梭子还要上去补刀、捏眼、掰手腕,就是不让你死得痛快!

  本该无一生还。

  但偏偏,吴克善活下来了。

  因为,他“苟”得太彻底。

  在第一轮子弹横扫之际,他二话不说,直接拉起四五个手下挡在身前。

  “护住我!快护住我!!”

  子弹如风暴般将挡在他面前的亲兵打成稀烂,血肉横飞,骨渣糊脸;

  而他,却趁着混乱往草堆下一钻,活了下来。

  等到王承恩清点战场,正举枪要一发爆头解决这个“漏网之鱼”时,朱由检抬手拦下了他。

  朱由检跃下马,俯视这名身穿贵皮甲、头戴金冠的草原男子,眼中寒光流转。

  “等等。”

  “此人……不是小兵。”

  他一眼看出,吴克善衣着考究,战靴皮质皆非普通草原样式,甚至手上还有护腕印金纹。

  “这种人,杀了太便宜。”

  “留下来,朕要诛心。”

  罗尚文看到吴克善还活着,当场下跪请罪,额头抵地,满脸羞愧:

  “臣失职——竟让此獠逃脱追击,还惊扰圣驾——臣,愿领重责!”

  朱由检却摆摆手,似笑非笑:

  “无妨。”

  “他跑,也跑不出朕的天。”

  “留着也好。山河清了,人心还要清。”

  “此獠,以后还有用。”

  天色渐暗,清风翻卷。

  朱由检登上临时观测台,俯瞰整片漠南焦土,长时间不语。

  良久,他淡淡下令:

  “传令曹变蛟。”

  “调几台挖掘机过来——挖个深坑,把这些尸体,都埋进去。”

  “来年春天,草该长得旺盛些。”

  “这片地……可以当肥料了。”

  副将一愣,旋即领命。

  朱由检又补了一句,声音不大,却清晰透骨:

  “等草长好了,把关内擅长放羊的百姓迁来。”

  “让他们在这片血地上——养牛,放羊。”

  “让草原上的草,喂我们中原的牛羊。”

  “让这些匪徒的尸骨,做我们大明的牧场地基。”

  “——也算他们死得其所。”

  风吹旌旗,血已入土,科尔沁部成为历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