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散心
顾幼绫从他脸上摘下一根头发，粘在眼睛上面。
距离拉近，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，空气凝滞只剩心跳的声音。
“要不要出去散散心，待在医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。”
顾幼绫眨眼，像扇子上的羽毛，刮蹭着宋明澈的心。
“可是我这个腿，出去恐怕只会麻烦你。”
宋明澈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复杂，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。
腿稍微一动，便是麻麻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。
顾幼绫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，狠狠一拍：“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，你现在是恢复期又不是重病，麻烦我又怎样，我有钱啊！”
她眉目一挑，大方的说：“只要你说，想爬山我都能找人给你背上去!"
“别盯了，腿都快被你看穿洞了。”
顾幼绫靠过来，随意而笑。
她顺手在他床边坐下，嗓音带着些许慵懒。
“我给你安排的活动，你一定会喜欢。毕竟这医院的天花板，再盯也盯不出什么新花样。”
“活动？”
宋明澈头也不抬，像是兴趣索然。
顾幼绫挑了挑眉，伸手挑衅般戳了戳他的肩，“你这样子，搞得别人以为我虐待你了。”
宋明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，声音轻飘飘的：“这么费心？”
“对呀，难道你刚发现？”
顾幼绫笑得理直气壮，眼中却闪过调侃的狡黠：“想让你赶快好，赶快去公司帮我。”
一句话直接把宋明澈卡得说不出拒绝。
他挑眉扯了扯嘴角，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：“随你。”
顾幼绫真的带着宋明澈去了附近的一个环境不错的度假村。
湖畔小屋静谧得如同人间秘境，一整个下午，宋明澈都坐在宽敞的木质阳台上，静静地看着湖面翻涌的波光。
顾幼绫则躺在旁边的躺椅上，遮阳伞将她的大部分.身影笼住，她灿烂的笑容比日光还耀眼。
阳光刺白了湖水的表面，风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带进些摇曳应答的绿叶声。
宋明澈听着这些静谧的自然声，几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已经比前几日轻了那么些。
“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？”
顾幼绫忽然开口。
宋明澈愣了一下，侧过头看她。
她手里拿着一本书，眼睛却没有放在纸页上，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。
“我想知道，你可能觉得无所谓。但你就没有一件，只为自己的事？”
沉默像静谧的湖面长久地泛不出涟漪，宋明澈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的目光翻转到对面的湖岸，那里有树，有水，有一切与他无关的东西。
“想过。”
他终于开口，却没有多解释。
他仍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宋明澈。
顾幼绫轻轻哼了一声，把书放在膝盖上转了个身，半趴在椅背上看他：“真没劲。不过无所谓，你慢慢说，我今天不急。”
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逼他，但眼神里的执拗却明晃晃得的。
面对这样毫无杀伤力却格外沉重的挑衅，宋明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。
“所以，你想要顾家更上一层楼是什么样的意思？”
他避重就轻地问，薄柔的语气里带点似笑非笑的冷调。
夕阳渐落，染得湖水像燃烧的琉璃，透着一股静谧而动人的气息。
顾幼绫半倚在休息椅上，略带戏谑地盯着宋明澈。
“别问那么多了。”
她用食指轻轻点了下他的太阳穴，撩起嘴角道：“等今晚自己看吧，保证你懂我是怎么用心的。”
宋明澈抬眼，眉宇间满是淡淡的怀疑。他总觉得她口中的用心透着几分不安分。
他看了她一眼，又慢悠悠地偏回头去，低声问：“能别这么神秘吗？”
顾幼绫笑了笑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。
“啧，宋先生，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副命苦的脸？信我一次，会收获惊喜哦！”
说完，她就朝光的方向挥了挥手，留下翘着轮椅扶手坐着发呆的宋明澈。
到了傍晚，顾幼绫果然驱车将宋明澈带到湖边。
轮椅轻轻地被推上餐厅的木质回廊，宋明澈的视线下意识转动着，瞥见白色绸布搭建的遮阳篷，及木栏边摆放的一盏盏温暖的黄铜灯，映衬着不远处氤氲的湖景。
餐桌靠近湖岸，布置得格外雅致。
一瓶洁白的香槟玫瑰静立桌中央，桌上是两只浅釉盘沿摆着颜色鲜艳的开胃菜，一看就是订制的高端餐点。
“怎么样？别说我没品。”
顾幼绫边笑笑地摆弄着菜单，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评价。
宋明澈的表情不置可否，但眼中的戒备稍稍褪去些。
他微微吸了口气，试图压下莫名的局促感，便应付般敷衍一句：“还好，没有期待得那么夸张。”
“哦豁，你这是在挑衅本小姐的安排？”
顾幼绫以挑眉表示不满，而后招呼服务员过来倒酒时，随意往他面前推了一杯橙红 果。
“算了，你这伤员，不配享受我的香槟。”
随意一语拉回了两人的姿态，氛围也不再似对抗般胶着。
顾幼绫端起酒杯，仰头吞了一口，随即带点醉意般开了话匣子：“小时候我刚懂得自己家有钱这事儿，觉得特开心。结果有天偷开了叔叔的车去兜风，把两头羊撞飞进河里，都差点给我家惹上官司。”
“还有偷开车压羊？”
宋明澈忍不住朝她瞥了一眼，垂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突然动了动，刚才还有些紧握着，现在却松开了。
他听着她语气中的爽朗和自然，不由自主笑了笑：“你倒是真敢。最后呢？”
“最后？当然是我老爹赔羊，又赔人情呗。”
她抬眼瞅他，嘴角的笑带了点小得意，语气明快又随性：“从那之后，我每年过年叔叔家多送两头羊，把这事儿彻底摆平了。”
宋明澈低声一笑，肩膀仿佛也少见地松弛下来。
他抬了抬手臂，但动作又停住。
顾幼绫则趁机变换了话题：“你呢？有没有什么小时候的遗憾事，终身难忘的那种？”
这话问得看似轻描淡写，但她的目光却锁定在他的脸上，不允许他含糊带过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目光落向湖面。
“有吧。”
宋明澈声音很低，在晚风里随时可能被吹散。
他慢慢开口：“小时候太傻，总觉得能保护好每个重要的人，其实什么都做不好……”
正说着，他突然顿住。
他转回视线，靠着椅背浅浅一笑：“还是别提了。”
顾幼绫看着他，随口一带：“行吧，不过你要真记着，那散了的事儿就是不值。”
这顿晚餐的气氛虽慢热，但最终融洽了不少。
正当两人轻松地推着轮椅准备离开时，顾幼绫手中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。
顾幼绫从他脸上摘下一根头发，粘在眼睛上面。
距离拉近，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，空气凝滞只剩心跳的声音。
“要不要出去散散心，待在医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。”
顾幼绫眨眼，像扇子上的羽毛，刮蹭着宋明澈的心。
“可是我这个腿，出去恐怕只会麻烦你。”
宋明澈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复杂，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。
腿稍微一动，便是麻麻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。
顾幼绫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，狠狠一拍：“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，你现在是恢复期又不是重病，麻烦我又怎样，我有钱啊！”
她眉目一挑，大方的说：“只要你说，想爬山我都能找人给你背上去!"
“别盯了，腿都快被你看穿洞了。”
顾幼绫靠过来，随意而笑。
她顺手在他床边坐下，嗓音带着些许慵懒。
“我给你安排的活动，你一定会喜欢。毕竟这医院的天花板，再盯也盯不出什么新花样。”
“活动？”
宋明澈头也不抬，像是兴趣索然。
顾幼绫挑了挑眉，伸手挑衅般戳了戳他的肩，“你这样子，搞得别人以为我虐待你了。”
宋明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，声音轻飘飘的：“这么费心？”
“对呀，难道你刚发现？”
顾幼绫笑得理直气壮，眼中却闪过调侃的狡黠：“想让你赶快好，赶快去公司帮我。”
一句话直接把宋明澈卡得说不出拒绝。
他挑眉扯了扯嘴角，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：“随你。”
顾幼绫真的带着宋明澈去了附近的一个环境不错的度假村。
湖畔小屋静谧得如同人间秘境，一整个下午，宋明澈都坐在宽敞的木质阳台上，静静地看着湖面翻涌的波光。
顾幼绫则躺在旁边的躺椅上，遮阳伞将她的大部分.身影笼住，她灿烂的笑容比日光还耀眼。
阳光刺白了湖水的表面，风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带进些摇曳应答的绿叶声。
宋明澈听着这些静谧的自然声，几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已经比前几日轻了那么些。
“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？”
顾幼绫忽然开口。
宋明澈愣了一下，侧过头看她。
她手里拿着一本书，眼睛却没有放在纸页上，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。
“我想知道，你可能觉得无所谓。但你就没有一件，只为自己的事？”
沉默像静谧的湖面长久地泛不出涟漪，宋明澈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的目光翻转到对面的湖岸，那里有树，有水，有一切与他无关的东西。
“想过。”
他终于开口，却没有多解释。
他仍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宋明澈。
顾幼绫轻轻哼了一声，把书放在膝盖上转了个身，半趴在椅背上看他：“真没劲。不过无所谓，你慢慢说，我今天不急。”
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逼他，但眼神里的执拗却明晃晃得的。
面对这样毫无杀伤力却格外沉重的挑衅，宋明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。
“所以，你想要顾家更上一层楼是什么样的意思？”
他避重就轻地问，薄柔的语气里带点似笑非笑的冷调。
夕阳渐落，染得湖水像燃烧的琉璃，透着一股静谧而动人的气息。
顾幼绫半倚在休息椅上，略带戏谑地盯着宋明澈。
“别问那么多了。”
她用食指轻轻点了下他的太阳穴，撩起嘴角道：“等今晚自己看吧，保证你懂我是怎么用心的。”
宋明澈抬眼，眉宇间满是淡淡的怀疑。他总觉得她口中的用心透着几分不安分。
他看了她一眼，又慢悠悠地偏回头去，低声问：“能别这么神秘吗？”
顾幼绫笑了笑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。
“啧，宋先生，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副命苦的脸？信我一次，会收获惊喜哦！”
说完，她就朝光的方向挥了挥手，留下翘着轮椅扶手坐着发呆的宋明澈。
到了傍晚，顾幼绫果然驱车将宋明澈带到湖边。
轮椅轻轻地被推上餐厅的木质回廊，宋明澈的视线下意识转动着，瞥见白色绸布搭建的遮阳篷，及木栏边摆放的一盏盏温暖的黄铜灯，映衬着不远处氤氲的湖景。
餐桌靠近湖岸，布置得格外雅致。
一瓶洁白的香槟玫瑰静立桌中央，桌上是两只浅釉盘沿摆着颜色鲜艳的开胃菜，一看就是订制的高端餐点。
“怎么样？别说我没品。”
顾幼绫边笑笑地摆弄着菜单，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评价。
宋明澈的表情不置可否，但眼中的戒备稍稍褪去些。
他微微吸了口气，试图压下莫名的局促感，便应付般敷衍一句：“还好，没有期待得那么夸张。”
“哦豁，你这是在挑衅本小姐的安排？”
顾幼绫以挑眉表示不满，而后招呼服务员过来倒酒时，随意往他面前推了一杯橙红 果。
“算了，你这伤员，不配享受我的香槟。”
随意一语拉回了两人的姿态，氛围也不再似对抗般胶着。
顾幼绫端起酒杯，仰头吞了一口，随即带点醉意般开了话匣子：“小时候我刚懂得自己家有钱这事儿，觉得特开心。结果有天偷开了叔叔的车去兜风，把两头羊撞飞进河里，都差点给我家惹上官司。”
“还有偷开车压羊？”
宋明澈忍不住朝她瞥了一眼，垂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突然动了动，刚才还有些紧握着，现在却松开了。
他听着她语气中的爽朗和自然，不由自主笑了笑：“你倒是真敢。最后呢？”
“最后？当然是我老爹赔羊，又赔人情呗。”
她抬眼瞅他，嘴角的笑带了点小得意，语气明快又随性：“从那之后，我每年过年叔叔家多送两头羊，把这事儿彻底摆平了。”
宋明澈低声一笑，肩膀仿佛也少见地松弛下来。
他抬了抬手臂，但动作又停住。
顾幼绫则趁机变换了话题：“你呢？有没有什么小时候的遗憾事，终身难忘的那种？”
这话问得看似轻描淡写，但她的目光却锁定在他的脸上，不允许他含糊带过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目光落向湖面。
“有吧。”
宋明澈声音很低，在晚风里随时可能被吹散。
他慢慢开口：“小时候太傻，总觉得能保护好每个重要的人，其实什么都做不好……”
正说着，他突然顿住。
他转回视线，靠着椅背浅浅一笑：“还是别提了。”
顾幼绫看着他，随口一带：“行吧，不过你要真记着，那散了的事儿就是不值。”
这顿晚餐的气氛虽慢热，但最终融洽了不少。
正当两人轻松地推着轮椅准备离开时，顾幼绫手中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