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了这种毒,必然会四肢麻木行动迟缓,还能有这么大力气?

  但无论如何,薛念能醒就是件好事。

  沈燃稳了稳心神。

  他低声道:“子期,是我。”

  见沈燃没做任何反抗,薛念顶住他脖颈的手稍稍松了些。

  “我当然知道是你。”

  这回答有些怪,但此时沈燃也顾不得这么多:“那……”

  他想说“那你先放手”。

  谁曾想一个字才出口,薛念又微微侧过头,继续道:“所以呢?你是谁?”

  沈燃愣了下。

 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,薛念忽然俯下身来,用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领。

  同一刻——

  清晰的裂帛声响起,衣襟被薛念扯开了大半。

  沈燃耳朵“嗡”的一声。

  他反手扣住薛念手腕,咬牙道:“薛子期,你疯了?”

  听过中毒后扯自己衣服的。

  可没听说过扯别人衣服的。

  薛念睫毛轻轻颤了颤。

  他下颌线有些凌厉,眉眼俊朗又妖异,可眼睛里蒙着的水汽莫名叫人觉得委屈。

  他低下头,目光落在沈燃身上,似乎琢磨着在何处咬一口——

  “这味道,很好闻。”

  味道?什么味道?

  电光火石的刹那间,沈燃心里蓦地转过了一个念头。

  **从袖中滑出来,他用锋刃割开皮肤,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流着血的手腕怼在了薛念嘴上。

  薛念嘴唇半张,本是想要说话,然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感到一股清冽甘甜的梅花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。

  比最浓郁的烈酒还醉人。

  薛念眼睛更湿了。

  他不由自主抓住沈燃的手,下意识想索求更多。

  灼烫的气息落在手腕上。

  湿热温润的触感在伤口处来回徘徊。

  沈燃浑身僵硬,感觉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。

 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。

  不断失血让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,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,与上回的不情不愿不同,这次薛念像是食髓知味,怎么也不肯停下来。

  沈燃渐渐觉得有些危险了。

  他的血毕竟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,不能让薛念这么喝。可为了避免前功尽弃,又不敢贸然喊停。

  沈燃半靠在岩壁旁,有些无奈的以手扶额,忽然间觉得这地洞是真冷。

  只能再等一会儿。

  他这样告诉自己。

  在他还有余力的时候,如果薛念不停下来。那他就强行让对方停下来。

  不知不觉中,薛念原本冷的吓人的指尖重新变得灼烫起来。

  他像是被困在蒸笼里。

  眼前走马灯般的场景朦朦胧胧,起初怎么也瞧不真切,后来却开始有了固定的影子。

  起初什么都像是一场梦,后来却渐渐变得真实起来。

  起初他觉得渴极了,万分焦急的祈求甘露。后来却觉得嘴里血气渐浓。

  甘露似乎不太对劲儿。

  薛念有些僵硬的低下头,看到衣衫不整,半靠在岩壁上的青年时呼吸不由自主滞了滞。

  沈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?

  一定是做梦。

  薛念一下子把手收回来,转过头难以抑制的呛咳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