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里,李妙妙也不再继续听了,赶紧从筐里拿了几个土豆出房。

  经过堂屋门口,门正好也从里面拉开。

  看到范思澜一张漂亮脸蛋挂着泪珠,她装作不知情,“范大夫,你眼睛怎么红了?是不是桐油灯熏着你了。”

  范思澜愣了一下,连忙用手帕擦掉眼泪。

  随后对李妙妙说:“可能是吧,姑娘,我给你家相公开好了药单,你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药铺,把药拿回来。”

  李妙妙回头看了眼天空,一去一回,估计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。

  不过,为了他的病,早点把药拿回来熬制也好。

  她抱着土豆刚想答应,萧衔冷然如常的声音响起:“明日再去取,我一个人削不完地上的竹子。”

  闻言,李妙妙看向他。

  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染着几分阴郁,她敛眸。

  想起萧衔说的那些话,他也是个可怜人,算了,还是在家陪他吧。

  抿唇回道:“范大夫,我还是明天上午来取吧。”

  范思澜露出一抹苦笑,“也行,那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
  李妙妙点了下头,赶紧走到厨房把土豆放下,又从袖子里面的口袋掏了几个铜板。

  对小丁说道:“谢谢小兄弟,这几个铜板就当请你喝茶了。”

  就烧了个火,赚了近十个铜板。

  小丁开心地冲李妙妙笑道:“谢谢姑娘。”

  送他们上后山,看着他们远去,李妙妙才原路返回。

  刚走到家门口,她就听到萧衔阴鸷地冲李霸天喊了个字:“滚。”

  李霸天像是知道萧衔很惨似的,趴在他脚边一动不动。

  进到院里,她听男人说:“四方桌裂了。”

  李妙妙知道怎么裂的,她故作惊讶惊讶的啊了一声,然后冲进堂屋,看着中间那道近五毫米的裂缝。

  她整个人又愤怒又无奈。

  冲出来对冷静削竹子的男人恶龙咆哮:“是不是你整的?这桌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?我现在又要修围墙还要做一套家具忙不过来,这桌子你做。”

  看着她说完,鼓起腮颊气鼓鼓的样子,冷静下来的萧衔,大概猜到她是知道了什么。

  如果她昨晚没说谎的话...

  顿了片刻,他说:“你把图纸和树砍回来,桌子我来做。”

  见过他做过长梯,李妙妙并不担心他做不出来桌子,像占了便宜一样,她秀眉一扬。

  笑道:“行啊。”

  一下午,萧衔削竹子,她就把竹子片成一根根薄片,到时候好编织。

  干活的时候,她时不时偷瞄男人。

  瞧他脸上没有一点难过,她回头轻叹了一声气。

  若她遇到萧衔这种事,怕当场就疯了。

  他能忍下来,还活到现在,也不容易啊。

  真是个小可怜。

  这么一看,他嘴毒也不算什么事了,换成是她,毒舌都是轻的。

  那得见一个杀一个。

  都给老娘死。

  她的眼神就跟小猫似的,萧衍眼睛又不瞎,他轻飘飘地问:“我脸上有东西?”

  被抓包的李妙妙啊了一声。

  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,温声说道:“没东西啊。”

  “那你时不时看我做什么?”

  李妙妙咬着下唇,没想到被抓包了,她赫然一笑,“你好看啊。”

  看她一脸谄媚,萧衔冷嗤道:“把我这张皮给你。”

  沿着竹子皮和内瓤分开,李妙妙努嘴笑道:“那就不用了,把你的美貌遗传给孩子就好了,有他爹这张脸,再加上他娘这身手艺,一辈子都不会饿死。”

  “你想的挺长远,孩子名想好没?”,萧衔薄唇翕动,声音冷淡,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。

  说起胡话,李妙妙是张口就来,“早想好了,就叫萧妙。”

  说着,她还臭屁的扬了扬下巴,“怎么样?”

  “不怎么样”,嘴里说着不看好的话,在李妙妙没注意的时候,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。

  确实也不怎么想,“没事,等以后再想呗。”

  两人一边忙着手中的事,一边聊天。

  “你不怕孩子介意他爹是个残废?”

  这话看似在问孩子,实则在问李妙妙。

  后者也听出来了,不管他是什么意思,至少此时此刻,李妙妙不愿意伤他的心。

  “儿不嫌母丑,狗不嫌家贫,何况你是他爹。”

  “孩子要是敢嫌弃你,我第一个揍他,没有他爹哪来他的呀,你说对吧?”

  她这句话跟调戏没什么区别。

  萧衔手中动作一顿,看她眉宇间染着笑意,他眸光暗了些许,耳尖泛了一抹红。

  傍晚,二人忙活了一下午,还有一部分没弄完。

  忙了一天,她有点渴不想吃面,问萧衔,“晚上煮稀饭,再炒个土豆丝,如何?”

  吃什么萧衔都没意见,反正他不会吃他那碗。

  “都行。”

  “行,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,我去做饭。”

  在厨房做饭时候,李妙妙感觉到了枯燥,现代做家具累了,她能停下来玩会游戏,或者看看电影刷刷视频。

  而在这个时代。

  他们喜欢的娱乐方式,比如什么听书读诗,她是一个都没有兴趣。

  难怪好多人家中都生六到七个孩子。

  这是晚上唯一的娱乐了。

  做好饭,她把两碗粥和土豆丝端到桌子上,粥很烫,她晾了好一会才吃。

  见萧衔迟迟不动筷子,她问:“粥差不多晾了,怎么还不吃?”

  “我这碗太多了,我吃不完”,萧衔连筷子都没有动,他暗暗观察着李妙妙的神情。

  后者坐直身体,往他碗里瞅了瞅。

  “好像是比我这碗多”,她抬眸看着他,温声说道:“要不,你倒一部分到我碗里?”

  “太麻烦了,你也刚吃两口,直接换碗吧。”

  李妙妙倒不介意换碗,是他怕介意,“我刚才吃了一点,你若不嫌碗边有我的口水,那就换吧。”

  萧衔把筷子放到碗边,连同碗筷一起推过去。

  “你也说了,以后我们是要生孩子,没什么可嫌弃的。”

  他的声音很轻,看似跟平常一样,李妙妙却感觉有点怪异,她担心是不是今天跟范大夫说的那些话,勾起了不好的回忆。

  有句话不是叫,悲伤过度的人往往都很平静。

  接过他的碗筷,李妙妙二话不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,拿起筷子就夹土豆丝往嘴里喂。

  看她大口大口吃菜,萧衔眉宇轻皱。

  她没在碗里下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