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迟迟不动筷子,李妙妙以为他还在担心烫嘴。

  擦了擦鼻子,轻声说道:“吃吧,我刚才吃了两口,温度不烫的。”

  说完,也不管萧衔了,她闷头干饭。

  等她将自己那晚饭吃了将近一半,萧衔才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。

  吃着吃着,李妙妙努了下嘴。

  萧衔一直在暗中观察她,见她努嘴,淡然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没事”,李妙妙夹起一根土豆丝,轻轻叹了口气,“我想吃零食。”

  想吃炸土豆了,可惜费油。

  这要放在现代,她根本不会把油当油看,来了这里,是想尽办法节约。

  盯着她筷子上那根细土豆丝,萧衔愣了一瞬。

  这东西能做什么零食?

  吃完饭,忙活了一天肯定是要洗澡的,李妙妙想着萧衔凄惨的身世,烧好水倒进浴桶里面,让他先洗。

  “你先洗吧,我今天去了城里,身上比你脏,我后面再洗。”

  一听到这句话,萧衔眸光逐渐幽深了起来。

  清冷地的声音听不出一丝问题,“你是我夫人,没有你用我洗澡水的理由。”

  “啊?”

  李妙妙正把他要换洗的衣裳放到浴房里面,听到从他嘴里吐出没有丝毫暧昧,却又很暧昧的话。

  她秀眉一扬,眼神奇怪地看向男人。

  “你这嘴偷吃蜜了?这两天这么会说话。”

  她疑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,萧衔假装听不出来,他说:“你之前说过,我们是夫妻,应该好好过日子。”

  李妙妙说过很多话,这话她没有多深的印象了。

 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,只当他是真的愿意跟自己携手创造一个小家。

  鼓嘴微笑道:“行呗,那你不要嫌我把水用脏了。”

  “不会”,萧衔薄唇轻启。

  回房拿了自己要换的衣裳,她走进浴房转身关门,一边**裳她一边哼歌。

  丝毫没注意到,门外,同一个位置,同一个小洞。

  有一双温润多情的眼睛,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  钻进热水里,李妙妙幸福拍了拍水面,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呢喃道:“好舒适啊。”

  萧衔在外面,冷漠地凝视着她,眼中无半点情欲。

  直到李妙妙洗完穿上衣裳,系上衣襟往外口走来,他才撑着拐杖往小板凳那边走。

  在内力的加持下,拐杖杵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。

  李妙妙一出来就看到他坐在小板凳上,望着云雾弥漫的天空发呆。

  她一边擦头发,一边说:“萧衔,到你了。”

  说完,她走到院里,拖了几十根片好的竹片坐到门槛上,编织做围墙的围栏。

  反正头发没这么快干,她也找不到娱乐活动。

  不如找点活着。

  看她手上利落的动作,萧衔眸光微敛,随后撑着拐杖走进了浴房。

  西北夜晚凉,晚风拂来,李妙妙打了一个冷颤。

  抓紧时间做手上的活。

  李霸天从狗窝里出来,趴在她脚边。

  月色浅清,一人一狗显得特别温馨,又带着那么一些寂冷。

  萧衔从浴房里的门洞看了李妙妙许久,他才缓缓走向水温逐渐变凉的浴桶。

  等从他洗完澡出来,李妙妙手中的活也差不多做完了。

  把编好的竹栏立在墙边,她走到水井边打了一点水上来洗好。

  擦干净摸了摸头发。

  感觉差不多快干了,她才跟在萧衔后面回房休息。

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,还是来这里这么些天,她习惯早睡了。

  现在不过戌时二刻,她就已经困了。

  二人躺在床上,她打着哈欠,转身抱住萧衔,把手轻轻放在他腰上。

  看着她过于熟练的动作,萧衔身子有些僵硬,想到她跟林大郎合作的事,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。

  “手拿下去。”

  “不要,我冷,我要贴贴”,李妙妙小声反驳。

  她现在对萧衔是对某些事情上害怕,一般情况下,她才不怕呢。

  跟一个随时可能会给你下毒的女人一起睡觉,萧衔自认为他还没有那么好说话。

  一把扯掉她放在腰间的手,单手扣住她的肩膀,往里一推。

  李妙妙直接面向墙壁了。

  她想转过来,萧衔把她的胳膊压到后背,她想转都转不了。

  只能用充满困意且朦胧地双眼回头看他,一向清脆的声音染着疲倦,“你做什么啊。”

  面对她这副无辜的模样,萧衔移开视线,冷淡回道:“自己睡,不要碰我,也不要抱我。”

  李妙妙之所以想抱他,也是因为白天听到的事。

  直接上手给他一个抱抱,肯定会被他当成**,所以才想着用这个方法。

  现在他不乐意,那她按他的意思来就行了。

  “我知道了,那你放开我。”

  下一刻,手臂一松,李妙妙揉了揉肩膀,鼓起腮颊瞧了瞧他,随后往里面挪了挪位置,拉开跟他的距离,随后沉沉睡去。

  她睡的很香,某人盯着中间那道两个巴掌宽的间隙,眉宇的阴戾越来越重。

  第二天一早,李妙妙就去城里拿药材。

  范思澜问她,“姑娘,你夫君可还好?”

  知道他们之间的二三事,李妙妙不动声色,微笑着点头:“他还好,谢谢范大夫关心。”

  范思澜的教养不允许她以貌示人,偏偏眼前的女人无论从相貌和家世都配不上萧衔。

  察觉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,李妙妙提着药包,伸手摸了下脸。

  浅笑道:“范大夫,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?”

  惊觉自己失误,范思澜微微摇头,“并无,我只觉得姑娘有时间可以保养一下自己的脸,毕竟你家夫君一表人才。”

 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。

  李妙妙秀眉一抬,也没有过于表情外漏,她礼貌拱手,“多谢范大夫提醒。”

  回家的路上,她咧了咧嘴。

  现在温饱都没有彻底搞定,保养什么脸。

  美貌在温饱面前,至少在她心里,完全不值一提。

  何况她也没觉得这张脸丑,但别人老觉得这张脸,不就黑了一点嘛。

  回到家,她把药倒进小锅里,发现药纸跟林大郎给自己那包药的包装纸一样。

  她裁切出来一块,往里放了点面粉,再把它包好揣进怀里。

  随后走出来打水洗手。

  蹲在地上,把脸凑进水盆,水面倒映出来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