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一鸣被太子的人安排在一个一进的不起眼的小宅子住下,没有任何阴谋和刁难,就单纯的看在少爷的面子上照顾他而已。

  也没人打扰,宅子里就住着江一鸣一行人,江一鸣拿着外形看起来像竹管的单筒望远镜,观察了一下四周,确定也没有人监视。

  “啊,真好,省了住店的钱,每天还有人送菜来。”江一鸣望着灶房里装满一水缸的大米,两袋二十斤的白面,感觉三个月都吃不完。

  “太子人不错哈。”江吉祥嘿嘿直笑,能省钱谁不开心。

  安国公府后院。

  白莲儿一个月前就收到哥哥的来信说即将抵达京城,路上要对江一鸣下手的事也提了,按时间算这会她哥应该已经解决了江一鸣,到京城了。

  结果等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消息,白莲儿昨个眼皮就一直跳,有种不祥的预感,她哥不会又被江一鸣反杀了吧?

  很快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,“江一鸣已经到京五天了,住在距离贡院不足千米的一个小宅子里,每天都有人送菜过去,他们一家到京后就没出过门。”

  隆冬腊月,时不时下一场雪,外面的积雪有一尺多高,江一鸣一行从南地过来,不适应这种天气,窝在屋里不出门也正常。

  毕竟饭菜都有人供应,年关将近,江一鸣不希望出什么岔子,在京都这种随便一块砖砸下来都能砸到权贵的地方,他这个小举人不值一提。

  随便一个权贵就能捏死他,尤其安国公府又有意针对,出了这个门外面不知有多少幺蛾子等着他,不出门虽然麻烦也会找上来。

  但要找上门来得等到晚上,而且这宅子是太子让人安排的,白天没人盯梢,不代表晚上也没有,半夜歹徒敢闯进来,太子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。

  财源广进虽然很想出去逛街,但公子不发话,他们便也老实的窝在屋里,每天不停地练武,功夫好才能护住公子和老爷,出门也不至于轻易被人拿住。

  再说不练武也没事做,除了做饭,米菜都有人送,连柴都是劈好堆在柴房里的,别看这宅子只有一进,却有六间房间,一个堂屋,灶房和柴房也是旁边另外盖的,宽敞的很。

  江吉祥也快闲出屁来了,每天在床上窝到雪上三竿,吃完早食看财源广进过招练武,看完又吃饭睡觉,心情那叫一个郁闷。

  直到腊月二十八那天,江一鸣才放下功课,说要带大家出去逛一逛。

  “总算可以出门了,鸣哥儿要带刀吗?”江吉祥担心歹徒在街上动手。

  “带电棍就行,这里是天子脚下,时不时有禁军巡城,没人敢当天化日乱来,除非不想活了。”江一鸣说话时嘴里飘出一股白烟。

  “那就好,咱也买些东西,好好过个年。”江吉祥搓着双手,穿着厚厚的棉袄臃肿得像头熊。

  财源广进也胖得像两头熊,只有江一鸣里面穿着保暖秋衣裤,加上薄款羽绒服,看起来比较纤细。

  “鸣哥儿你穿少了,加个大棉袄,外面可冷了,冻坏了咋办?”江吉祥拿着自己的长款袄子要给江一鸣穿上。

  “不用,我不冷。”江一鸣握了下他爹的手,让他爹感受一下他手上的温度。

  “是不是很暖,爹的手还没我的暖呢,我常年习武,体质好,耐冷。”江一鸣没胡说,他的体质确实比一般人好。

  当然他穿得也暖,只是羽绒服没那么笨重蓬松罢了。

  四人栓好门,沿着街道溜达,今个主要是出来熟悉环境的,没什么要买的,年货啥的太子派人送了一大堆,啥都不缺,棉袄也是太子的人送来的。

  许是怕他们变成显眼包,送的棉衣都是普通的棉布料子,但里面填充的棉絮却很实,保暖效果极佳,就是款式普通,不是很好看。

  江一鸣昨天通过铁马看了眼少爷那边的情况,少爷这个年注定不会过得太好,青山县的衙门破的跟废弃的老破屋一般,压根没法住人。

  宋家一家子暂时只能住在衙门附近的客栈,宋老爷作为青山县的父母官,不能不去县衙上职,但现在县衙只有一个老门房和两个年纪偏大的衙役。

  县老爷就是个光杆县令,衙门发不出月钱,衙役都跑光了,门房和年纪大的两个衙役是实在没地方去,在衙门还能混一顿饭吃,不至于饿死才没走人。

  所以今天江一鸣没心情温书,决定出来走一走缓解心中的担忧。

  四人逛了一个时辰,觉得冷得受不住了,便找了个酒楼进去吃饭,巧了不是,刚进门就遇见熟人。

  裴玉生和几位贵公子刚用完饭从里面出来,目不斜视的从江一鸣几人身边走过。

  普通百姓遇到权贵都要低头靠边站,给权贵让路。

  春闱在即,江一鸣不想惹是生非,便和其他人一起侧身站在边上,他垂着眸不想让裴玉生认出来,裴世子对他印象应该不深,不仔细看认不出来。

  心里正这么想着,眼前突然多出一双高筒玄色皮靴,这双靴子刚刚明明已经过去了,又突然倒回来。

  裴玉生这是认出他来了,江一鸣微叹一口气,抬眸望向靴子的主人。

  “江一鸣你真的来京城了,本世子正要找你。”裴玉生神色不善地睨着他。

  和裴玉生一起的几个贵公子也停下脚步看过来,裴玉生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,“有点私事要处理,不用等我,事情解决完我就会过来。”

  这是不想让其他人掺和,要自己私下解决的意思。

  几位贵公子似笑非笑地瞥了江一鸣等人一眼,没什么特别的,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罢了,贵公子们面露讥诮,不屑的转身离开。

  “不知裴世子找在下有何事?”江一鸣直视着他的双眼,不亢不卑道。

  “大胆,见到世子还不跪下行礼。”旁边的随从好大的威风,口水都喷到江一鸣脸上了。

  江一鸣当作没听见,面色平静的扫了随从一眼,“裴世子拦下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行礼?”

  裴玉生淡淡瞥随从一眼,示意他不要多嘴,“本世子不在意那些虚礼,我问你,白书桓的手脚是不是被你废掉的?”

  “不是。”无凭无据,江一鸣不打算承认。

  “呵,江一鸣,本世子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,没想到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。”裴玉生嘲讽的冷哼一声。

  “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?”江一鸣死猪不怕开水烫,裴玉生做过的龌龊事更多,就不信别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质问他,他会老实承认。

  显然裴玉生没料到江一鸣如此厚颜无耻,还是个读书人呢,“本世子小瞧你了,没想到你手段如此毒辣,断了白书桓一干人等的手脚不算,还把他们变成了**。”

  “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,否则本世子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前几天白莲儿派出去的人总算找到了白书桓,带回来的却是个口水直流,双手双脚皆废的**,白莲儿气得掐断了好几根指甲。

  不用查,白莲儿一口断定是江一鸣干的,哭得梨花带雨,求裴世子为她哥哥做主,不然她就天天哭个不停,哭得裴玉生脑瓜子嗡嗡作响。

  他拿白莲儿一点办法没有,不管她怎么作,他还是越来越重视她,他好像真的爱上她了,无法自拔非她不可的那种。